七天后,郑万年召开了厂里的会议,共同聆听关于江年调查结果的通知。
通知人是沈锐。
“经调查核实,江年同志被举报行为不实,即刻后恢复江年同志一切职务。”
简单转述后,沈锐把文件递给了江年,“小江,辛苦你了。”
江年接过文件,上面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博弈。虽然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能够不背负污名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感谢领导关心。”
沈锐看着她,“你年纪轻,能力强,有时候能稍微注意一下方式方法,那就更能事半功倍。”
江年知道沈锐是出于好意,“谢谢沈主任。”
沈锐对着郑万年等其他厂领导说,“那我就回去了。”
郑万年带着厂领导把沈锐送到了纺织厂大门处,这才对其他人说,“行了,都回去工作吧。小江,去我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到了郑万年办公室,郑万年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吧。”
江年坐下后,“郑厂长是想问我辞职的事?”
郑万年叹息,“就没转机了?文件也出了,结果也出了。销售板块我在代管,随时都能跟你交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可有时候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过去的七天里,郑万年陆陆续续从沈锐那里听到了一些事。
县里分成了两边,一边支持并信任江年,一边则是有心把江年拿下,理由跟张庆说出的理由一模一样,“她和杜广明来往过于密切,现在没有假公济私的行为,不代表以后没有。”
“在巨大的收益面前,我们难道要绝对信任她的觉悟?”
不过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几番争辩过后,渐渐露出了逻辑里更多的漏洞,最大的漏洞就是,如果怀疑江年,那跟怀疑所有人没有区别。
因为没有人能百分之百地保证未来会如何。
结论定下后,沈锐盯着出具文件,即使如此,最初草稿里的内容,细看也是有些偏颇,埋下了一个隐患。
沈锐把起草的秘书盯得后背冒汗,随后那位秘书在沈锐的监控下重新起草了一份文件,这才过了关。
直到相关领导审核签字,在办公室盖上文件专用章,沈锐终于松了一口气。
郑万年想到沈锐对江年的重视和维护,叹气声更沉重,“小江,不管怎么样,你的成绩是有人看在眼里。”
江年说,“我知道。可是郑厂长,你觉得我还适合继续待在纺织厂吗?”
郑万年无言以对。
询问组的结论出来后,张庆的举报自然不属实。
对于这位为纺织厂带来过巨大飞跃的老厂长,县里给予的处理,也仅仅是口头警告,连待遇级别都没有下调。
江年的脱身,对于张庆来说,绝对不是一个会让他满意的结果。
而这两个人,在性格里的固执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