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抬腿上炕,神情犹豫“世子,今天晚上我想起了许多事。”姜女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世子的脸色,
周伯礼放下手里的单子,不动声色打量回去“哦,你想起了什么?”
姜女害羞垂眼,掰着手指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的罗列“一个长得跟您很像的男人给我银子,教我开铺子,和我在月亮下面说话,和我一起吃饭,还送过我一只小金驴、衣服、首饰——”以前她与世子肯定交情匪浅。
周伯礼眼神温柔“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份?”
姜女懵懂“我的身份?我——嘶!”后脑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起来。
身子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大手缓缓抚摸着脑后的秀发,世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怕,不要急,慢慢来,听我说你叫陆芸,是覃朝的宁安郡主。”
平静的思绪再次翻腾起来“我是陆芸,我是陆芸,宁安郡主,我是宁安郡主——”脑后愈来愈痛,头脑昏昏沉沉,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仿佛整个人泡在河水中——
“啊。”床上的少女猛地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像一个快要溺毙的人大口喘息。
“主子!”“姐姐!”
两人焦急打量着陆芸的脸色,陆芸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好了,我已经都想起来了。”
采荷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好了,主子总算是好了。”
大收轻轻抱住姐姐,眼眶微红“姐姐。”
陆芸愧疚难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她不光想起了前事,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也都记得,视线落到门口,那里有道长长的影子,
还有一些事情她要弄清楚。
虽说自己拒绝在先,但是一想到他竟然是南越王世子,陆芸就忍不住牙痒痒。
“现在我该怎么称呼您,周公子还是世子殿下?”
周伯礼收回目光,光洁如玉的手指托起茶杯放至她手边“但凭郡主心意。”
陆芸怒气顿消,瞪了男人一眼“周公子真是巧言善辩,智计无双,令人讨厌!”其实细细想来,周伯礼过往的种种行为并非无迹可寻,也不能全然怪他。
陆芸神色复杂“周公子,我坠桥一事应当不是意外。”
周伯礼叹息“郡主想听么?”
陆芸以手托腮,眉宇间划过一丝落寞“周公子是不是一直以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维护覃朝?”
周伯礼细细描摹她的眉眼“看来一直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