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神中燃起的一丝亮光又倏地熄灭,他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阿姐。我现在这个样子,没用了,我不想吓到她。”
白凤娇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哀求“我们试一试吧,她不是那种人,再说了,当初是她答应在先,必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男子红着眼睛“阿姐,你放过我吧。我现在这番模样别人我都不想见,更不用说郡主了。”
白凤娇松开手,咬牙“好,你不去找她,她答应过的,我去找!”
“阿姐!”白小楼往前追了几步,待碰到那道自己摸过不知多少遍的流苏门帘,他闪电般缩回了手,慢吞吞坐回了墙角堆叠的箱笼边。
陆芸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名字脱口而出。“白凤娇?”
采荷起身关门,将窥探的视线隔绝在外。
脸上的油彩被泪水冲出了几条竖线,白凤娇神情哀戚“妾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陆芸观其神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心中一叹“你先起来,慢慢说。”
“郡主落水后,妾与小楼便离开了队伍,来到了大理城,打算将那枚扳指当了换些银钱做小买卖。扳指当了八十两银子勉强够在大理城买座小宅子,谁知走到半路冒出一伙人,非说我和小楼偷了他家老爷的扳指,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将妾身上的银钱抢了个精光。为首之人见妾生的貌美,便生了歹意。”
提起往事,白凤娇恨不能生啖其肉,眸中满是恨意“小楼拼命拦着他们,喊救命。那人见事不成便掏出一把匕首,冲妾的脸刺了过来。小楼替妾挡下了这一刀。”
白凤娇泣不成声“妾身无分文,小楼又受了伤。怕那伙人再次找来,妾晚上将小楼藏身破屋,白日将脸涂黑沿街乞讨,好不容易凑足了药钱请来大夫为小楼医治。后来遇到了白班主,他将妾和小楼救了回来,日子才好过些,可是小楼他毁了脸却再也不能唱戏了。”
采荷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主子,他们真的太可怜了。”
“你们没报官么?”大收皱眉不解。
白凤娇恨声“早就报了官,可迟迟没有消息。后来妾才知道当日去的那家当铺,是宫家的。宫家势大,每年府衙都能接到被他家当铺诓骗的外乡人报案,府衙推托案子太多,一来二去便没了消息。”
“你想让我帮你?”陆芸看着白凤娇,声音格外冷静。“你想要什么?”
白凤娇往前膝行几步,眼泪似断了线的珠串“郡主,妾并非想借您的手惩治宫家人。妾只想让您给小楼找一条活路,自打毁了容之后,妾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点生趣,心如死灰,身如槁木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