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钱芸的父亲已经禁止那些村民买卖人口。
但村民毕竟已经愚昧无知了多年,你跟他们讲那些大道理。
他们表面上“是是是”“好好好”,背地里对钱芸父亲的说法嗤之以鼻。
哼。
这么多年了,他们干的这种事情还少吗?
哪次被抓到了?
村民背地里,若是看见了落单的女人,或是一看就好骗的女大学生,还是会动歪心思。
没别的原因。
在认知不够,受教育程度低下的时候。
能主导他们思维的就只有动物性。
钱芸这些年,懵懵懂懂的看着村子里这些女人的遭遇。
她觉得恐惧。
是的,恐惧。
她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还是个女孩儿。
虽然她是村干部的闺女,比村子里其他那些干瘦黑黄的姑娘情况好了不少。
而且她有个识时务又聪慧的母亲。
会教给她许多同龄人不知道的大道理。
可正因为她知道的多。
她就更害怕。
她的未来。
也是跟那些婶婶们一样吗?
混的好就像她妈妈这样,行动自由。
每天给全家洗衣服做活儿,一顿三餐饭。
偶尔爸爸喝多了,或是爷爷奶奶心情不好。
就能对她妈动辄打骂:“不下蛋的母鸡,黑心肝的丧门星!赔钱货!”
混的不好就被锁在猪圈里,跟那些牲畜一般。
被打的浑身是伤,怀孕又流掉。
在一日又一日的绝望中变成了精神病。
钱芸想,她真的要这样吗?
她偷偷去找了妈妈。
妈妈当时看她的目光很复杂。
欣慰又愧疚。
田雨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芸芸,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
“妈妈当年脑袋里只想着爱情。却没想到,从大山中走出来需要几十年的努力,走回去却只要嫁错人就可以。”
田雨泪如雨下。
很快她便止住了哭。
将眼泪擦干净。
徒留一双红肿的眼。
在这个家里不能随便哭。
被发现了要被说成丧门星的。
田雨在生二胎之前,被说了很多年的“不下蛋的母鸡”。
终于在前几年,生下来老二是个男孩儿。
她才勉强获得了一点尊重。
也因此,钱芸的日子好过不少。
毕竟家里有了“太子”。
她勉强也能算个“公主”了。
她爷爷奶奶也不再每天虎着个脸。
整天颠着白胖的弟弟,脸上笑出两百个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