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摇了摇头,肃声道:
“你也知道曲衡的气机很诡异,其家传的禹柔步外柔内刚,到他这里却是霸道十足,偏本人又是行事乖戾,所以领悟出得意也不是禹柔步本身那般中正平和。
不过这也让曲家看到了家传法门的另一种可能,所以曲衡虽为庶子,可也颇受长辈喜爱。
至于他昨夜用的那招,是他根据自己的意自创的一招,看起来只是简单释放气机缠绕对手,实则却是触碰到了宇的门槛。”
“宇?!四方上下谓之宇!”
刘昭很是惊诧,何为宇,宇为空间,虽说早被命格师掌握,并推及到普通人也能用的地步,可能在成为命格师前就掌握宇的人,寥寥无几。
“不错,在天赋这一点上,曲衡远胜于我。”
刘晖平静的说着,可刘昭能看出他眼中的羡慕,
“踏血浪翻,是在对手周围凭空唤出气机,并将其侵入敌人体内,因其强横霸道,故可令人犹如沉浸尸山血海,意志不坚定者轻则昏厥,重则痴傻,曲衡曾以此招废掉一位实境武夫。
有两位什长在,他虽不能正面击杀你,却可以暗中以此招废了你,就是樊荣也没法说什么。”
“啊!”
刘昭大惊,心中慌乱不已,他想到的最多就是每天挨顿毒打,却没想到对方会让他变成傻子,
“那……那没人管吗?”
“管?”
刘晖冷笑一声,淡淡道:
“知道什么叫襄州半曲吗,襄州路知府乃当代曲式主家宗主,一百零八大小县城,都有曲家之人在其中担任要职,青沙更是曲家祖地所在,就是熊希年将军都得给他们曲家面子。
上次被打成痴傻的武夫乃是琉河县主簿的外甥,最后呢,曲衡也只是自罚三杯,道声了我之过也。”
说到这儿,刘晖脸色冷默,淡淡道:
“大衍重法不错,对于私斗刑责很严重也不错,可那只是用来束缚普通人的,普天之下,庶民百姓千千万,地域疆土亿亿顷,命格师才有几位?
所谓人命,那是命格师的命,黎民,蝼蚁罢了!”
“这……这……”
听到刘晖的话,刘昭哑口无言,结巴半天,才憋出句:
“咋能这样?先贤不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今也以仁义忠孝治天下啊!”
“仁义?忠孝?”
刘晖又是冷笑一声,淡漠道:
“提出它的先贤很伟大,为后世君王驯服天下人提供了一条项圈,知道什么叫牧狩吗?就是将天下看做牧场,人当作牲畜,放牧者则是猎手,若牲畜听话,那就每日提供饲料,若不听话,那就宰杀。
另外,当牧场的草不够时,或是遭遇天灾,那就杀掉瘦弱的牲畜,将其骨血做成饲料喂给强壮的。”
看着刘晖平静的眼神,即便刘昭在樊荣梁中那里听过类似的话,也依旧不如眼前少年说的明白。他在怀疑,自己这些年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是不是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