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砀山,坐落在襄州城外,乃是一座险峰,高不知几丈,放眼可见云海万里,恰逢秋日,却是一处极好的游历之地,这山顶建有一小亭,名唤落雁,更能尽览一山之景。
此时正值破晓朦胧之际,云海滚滚直扑群山,恰若海上狂风,而在此间,落雁犹如一叶扁舟飘荡其中,恍如随波逐流。
扁舟上,一僧一道各持一根竹竿,要钓这云海之鱼。
“道兄,你我这鱼是钓不上来了。”
“莫急莫急,鱼不上钩无非饵料不够,且让我下次重饵!”
说罢,那道人大手一甩,一道虹光落入云海之中,那僧人见了摇头一笑,道:
“还是道兄有气魄。”
“哪里哪里,你不是早早下了重饵吗?”
二人相视一笑,纵声高歌,歌声出尘苍凉,回荡在云海之中。
——
“公子醒了!”
一日忙碌的刘昭听到桃绯来报,纵身便进了光禄堂,来到门前,却见一人端坐正堂,身着素月绸子锦缎长袍,脚踩鹿皮短靴,发如泼墨,面若冠玉,一对眸子似有星辰绚烂,嘴角淡笑恍若如沐春风,真真是芝兰风貌,神仙之流。
“公子!”
刘昭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跨入堂内,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躬身便要行礼。
樊荣连忙起身将其扶住,轻声道: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坐吧。”
“诶!”
刘昭依言坐下,眼睛却从未离开,樊荣见他目有光润,轻轻一笑,道:
“不用忧心,我确实醒了。”
“醒了好,醒了好!”
刘昭抹了把溢出的晶莹,随后低头不语,樊荣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
二人似有千言万语,却是寂静无声,任由华光闪烁,烛火跃动,直至天色大亮,樊荣终是开口道:
“破境失败了。”
刘昭没有答话,他现在也是娵訾境,自是能瞧出樊荣的修为。
“所以,这场棋没有结束,说说吧,你这些日子的应对。”
刘昭这次开口了,他将樊荣昏迷后的一点一滴尽数说出,事情不多,他说的时间也很短,说完后他照例问了一声,
“公子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樊荣笑了,刘昭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说不出的恍惚,说不出的乍眼。
“你做的很好,换做是我不见得能比你强,至于下一步,先不急,且看看对方要怎么走。”
刘昭点头,他也明白,斗到现在,攻守形势已经逆转,可惜樊荣未能破境,一旦破境,对方就再也没有机会。
“走吧,咱们去见见大哥,我想他也等急了。”
“诺。”
大房府邸,兄弟相见自是一番真情流露,待得寒暄过后,樊宁引着二人入了备好的酒宴。
“六弟,刘兄,今日难得,咱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樊宁端起璃玉白碗,痛饮着流光佳酿,樊荣会心一笑,道:
“想要见大哥放浪形骸,实在不易,弟弟就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