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竞洲来说,这个世界腐朽、破败。
就像是个露着豁口、散发着浓浓恶臭的苹果,吸引了无数苍蝇围绕着,恶心得令人作呕。
他在这样的丑陋的世界里,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程竞洲不是没有试过用自己的方法来反抗的,
那些人虚伪又假善,只会假惺惺地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轻飘飘地用一句“已经严厉教育过了,他已经保证不会再犯了”“他养你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将那些痛苦与折磨翻篇。
刀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他们怎么会知道有多疼。
他们的无所作为,给他带来的一次更比一次厉害的毒打与谩骂。
从那个时候起,程竞洲就知道了,
什么人都靠不住的,他只能靠自己。
路灯陆陆续续暗淡了下来,街道上的人烟稀少,偶尔传来三两声的汽车鸣笛声。
屋内传来了碗碟的碎裂声,桌椅的落地声,乒乒乓乓的,其中,还有男人的怒吼咒骂声。
附近的邻居被吵醒的,不满地嚷嚷了几声,但是想到了隔壁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终究是没什么勇气过去查看。
估计又在打孩子了吧。
不大的客厅内,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碎裂的瓷器、被踢得到处都是的易拉罐,还有杂乱无章地倒在了地上的桌椅板凳。
水泥地面上依稀可以看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少年白得近乎病态的肌肤之上,尽是青青紫紫的伤口,好似诡谲鲜艳的花,开在了苍白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