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竞洲听着朝昭和理发师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神色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此时的少年就像是雪夜里无家可归,冻得牙齿打颤,却只能靠一边跺脚,一边抱紧自己取暖的旅人,
突然被热情好客的主人邀请进了屋内,
壁炉的温暖,明亮的火焰,让这个性情冷淡的少年产生了一丝久违的怯意。
少年那双漆黑的瞳孔清晰的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以一种严苛的标准审视着自己,不禁产生了一些怀疑,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容貌,
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
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真的有朝昭说的那么好看吗?
口水都快说干了朝昭趁着程竞洲不注意,趁机过去rua 了rua 少年那个看上去就软很好摸的脑袋,最后掷地有声地落下来结论:
“我们家洲洲最好看了。”
没料到朝昭会突然“袭击”的程竞洲当即一僵,
他薄唇微抿着,身体绷得极紧,就像是食草动物碰见了天敌,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即使朝昭的手已经撤走,可她残留的温软触感却像是久久未曾散去,似一道微弱的电流,淌过了四肢百骸。
直到朝昭叫了好几声,才将程竞洲从这样失神的状态中唤了回来。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的朝昭一出门就打趣程竞洲:
“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少年盯着朝昭的目光有些复杂,见她明显没把刚才的举动放在心上的模样,
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闷闷地说道:
“没什么。”
朝昭很快就将这段小插曲忘在了脑后,迈着雄赳赳的步伐,到处带程竞洲转。
非得让大家看看,她看人的眼光有多好。
要不是程竞洲不愿意,朝昭估计还得带着他去给楼下凉亭那几个下围棋的大爷那里转悠一圈。
街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他们吹着晚风,并肩向家的方向走去。
也许连此刻的程竞洲也没有觉察到,从前那个死气沉沉,对生活充满了倦怠与厌恶的少年,自遇见朝昭后,就再也未曾出现了。
现在的这一切,美好得就像是一个梦。
第二天,
形象焕然一新的程竞洲准时出现在了教室。
神情冷淡的少年依旧和平时那样,自顾自地做着试题。
灯光明亮的教室里,黑发黑眸的男生肤色冷白,下颚线条清晰又流畅,
白色的衬衫外套了件灰黑色的棉衣,气质清冷出众。
再普通的衣服,也被他穿出了一身高定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