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得像是春日里阳光照耀下的母树妈妈,
怀中的小狐狸不知何时化为人形,
她将脑袋埋在谢绍的脖颈处,汲取着他身上好闻的冷香,
小狐狸藕节般的玉臂牢牢地揽着,呼吸炙热,连带着锁骨处的肌肤都滚烫了几分,
谢绍抱着小狐狸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
过往的那些年岁里,作为仙门里冷情冷心的第一宗师,
他们敬他,惧他,从不敢接近他,
谢绍从不曾和任何人这般亲密相处过。
只有小狐狸,以这般无惧无畏、明媚大方地姿态,闯进了他的生活。
怀中一直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忽然哆嗦了几下,
谢绍垂眸,刚好与睁开了眼睛的小狐狸对视上了,
一看到谢绍,小姑娘的眼眶就红了,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师尊”,
谢绍的目光不经意地划过了对方泛红的眼尾,低声道:
“怎么了?”
“我刚才做了噩梦,梦到师尊不要我了。”
小姑娘的脸色苍白,声音还在颤抖着,显然是被那个噩梦吓坏了。
“只是一个梦而已。”
在年岁尚小的小狐狸面前,这句略显苍白的话并没有起到很好安抚作用。
小狐狸的眼眶更红了,她呜咽了一声,要哭不哭的模样。
月影斜沉,万籁俱静,只剩下谢绍恍若玉石般泠然清透的声音,
谢绍一句又一句安抚着她,眼眸渐渐浮现出温柔的光泽,
“等来年开春了,师尊给鸳鸳做一个最漂亮的燕子风筝,带鸢鸢胡不归最漂亮的地方去放风筝。”
“入夏了,师尊带鸳鸳去灵泉里捉鱼,那里的鱼儿养的又肥又嫩,
馋得鸳鸳每次路过都盯着他们流口水,我们鸳鸳最吃鱼了对不对?”
“秋天呢,”
谢绍轻笑了一声,
“人间一片秋色,山涧田野,谷物丰收,到处金黄灿烂,硕果累累,鸳鸳想不想去看看?”
“冬天的话,大雪纷纷的时候,煨雪煮酒,师尊弹琴给鸳鸳听,好不好?”
谢绍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缓缓流淌着,
他就这样娓娓道来,一字一字地描绘着来年,
每一个季节,每一声鸳鸳,都让沉寂多年的心悄无声息地泛起了波澜,
而小狐狸就在这一句又一句的安慰中,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原来她说过的每一句玩笑话,谢绍都记得。
她一把搂住了谢绍的脖子,
“我要师尊答应我,每年都陪在我身边。”
谢绍的声音变得艰涩,
“好。”
“真想让春天赶快到来,想让师尊带我放风筝了。”
少女想象到谢绍的描述的画面,眉开眼笑,又是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