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离开。”皇上的声音传出来,侍卫们才放下手中的弓箭,目送百里子钦离开。
离开书房的百里子钦没有回梨落堂去,而是趁着夜色出了宫,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整整消失了三天才又出现在皇宫之中。
从这晚之后,百里子钦在皇宫中的地位日渐上升,皇上开始让他参与朝堂上的事情,与他议政论政。
这下朝廷上下都知道,百里子钦将是继承大统的人,各形各色的人都巴结了上来。
皇上还特意让百里子钦搬出梨落堂,住在了里书房最近的宫殿内。
梨落堂被封了起来,就好像把曾经的记忆一并封存在里面。
百里子钦也仿佛一夜之间失忆了,对曾经的事情都闭口不谈,也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起,只对皇上言听计从,就算让他主动去讨好宰相的女儿,他也表现得乐此不疲。
只因皇上说他没有外戚支持,那就必须要有一个有地位的妻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百里子钦只是一副从善如流的躯壳,他的心已经跟着宁潇然飞走了。
伪装得有多用力,心就有多痛,多孤独。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百里子钦日日都伺候在皇上周围,学着如何处理朝政,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又到了一年的元宵节,百里子钦站在皇宫最高处俯视着远处热闹的皇城大街,目光凄凉,轻声说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旧,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回忆曾经的事情,很努力很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在如此熟悉的时刻,他还是无法控制。
红着眼眶抚上心口,控制着呼吸,泪却还是砸了下来……
春去秋来,谁也阻挡不住时间的脚步,有的人看似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可他似乎也被永远困在了过去。
“咳咳咳咳……”皇上的咳疾愈发严重,整日里都能听到他的咳嗽声。
百里子钦端着汤药进来,恭敬地说:“父皇,还喝药了。”
皇上皱着眉头说道:“太医院这帮废物,整日都是这些苦药折磨朕,却不见好转,不喝不喝,拿走。”
百里子钦耐心地说:“良药苦口,回头儿臣去太医院盯着他们配药,若是再没效果,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他端着药碗递到皇上的手边,有种不喝也得喝的不容置疑在里面。
皇上忍着咳嗽,无奈地看了一眼百里子钦,看着自己亲手喂大的狼,还是叹口气接过汤药,紧皱眉头喝了下去。
百里子钦紧紧盯着皇上把药喝光,才满意地点头,收回空药碗说:“这就对了,父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行。”
一旁的大太监忍不住感叹:“皇上,您看九皇子多关心您的身体啊。”
皇上随便点了点头,摆摆手让百里子钦退下。
达到目的的百里子钦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出去之后的百里子钦目光阴冷,垂眸看着手中的空碗,一幅幅汤药下去,相信父皇活不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