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皇后的训斥令太子面无血色,他哆嗦着唇,脖颈无力地弯折出一丝绝望弧度,在这片刻的静默中,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阮皇后冷哼一声,惺惺作态也好,站着说话不腰疼也罢,她就是蔑视这样的懦夫。
太子从前的日子是不好过,但再不好过,也比外头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舒服许多!
他们吃了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草鞋破洞,有的甚至连草屋一间都是奢望!可即便如此,不照样挣扎向前、苟活于世?因为他们知道,活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死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圣上应该也已经知道此事,你好生养身体吧。”阮皇后淡淡道,谁的儿子谁管,她才懒得来教训太子,又不是她生的。
一听父亲已经知道,太子面色惨白,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看着阮皇后转身离去,他慌忙伸出手,企图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
“母后!母后不要!”太子从床榻下来,连滚带爬地抓住了阮皇后的裙摆,苦苦哀求道,“母后,求您......求您跟阿耶说,太子之位能者居之,儿臣只是一个无用之人,不堪大任,实非太子的好人选......”
阮皇后冷冷道:“这话,你应该自己去和圣上说。”
凭什么要她去说?想让高琛也迁怒她不成?
太子唇瓣微颤,强忍着泪水哀求道:“求母后救救儿臣。”这样的话,他也和父亲说过,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做这个太子,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
可他的哀求换来的只是父亲的暴怒和禁闭。
太子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自从他被封为太子,便仿佛成了香饽饽一样,不少人自荐上门想要做客卿幕僚,为他效力。但太子心里比谁都清楚,所有的人中,只有李愈一个是真心为他着想的。
李愈没有因为他是碌碌无为的顺王而嫌弃轻视,也没有因为他一朝成为太子而态度热情。
可是现在,连唯一一个真心为他好的人也没了。
太子紧咬着牙,努力不让眼中的泪落下。
颜女官看着满脸苦涩的太子,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柔声道:“太子殿下,圣上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这当不当太子,岂是我们能多嘴的?”
她目光一瞥,发现太子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了血,忙扶起他,“哎呀,快把干净的纱布,还有药都拿过来!”
宫人们赶忙拿药的拿药,端水的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