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道被革职查办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便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前是甄嬛被查出有孕后,甄远道才获罪被发落的,如今怎么提前了?
难道是鄂敏又使了什么旁的手段?可若鄂敏真的有什么厉害的法子,也不至于想出凭一本莫须有的逆诗集陷害甄远道这办法了。
钱明世那诗集我从前看过,明眼人一瞧便知那阿谀奉承的词句不是什么好的诗作,比起钱明世旁的诗集,那《古香亭》实在算不得什么值得收藏的珍品。
甄远道也是正经科举出身,又是汉人,能教出甄嬛这等文采出众的女儿,自然是瞧不上钱明世的一身文采用来谄媚年羹尧。
即便是收藏,甄远道为官多年,也绝不可能在此时把这本满是奉承逆臣的诗集放在自己家中,并且让同僚知晓。
何况,问罪年羹尧之事,甄远道当居首功,又如何会同与年羹尧乡试同期并交好的钱明世过从亲密呢?
想必鄂敏不过是做些假象引诱甄远道入局,并传到宫外探子的手眼之中罢了,待时机成熟,再拿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古香亭诗集》到胤禛面前,假装发现了甄远道的秘密。
“娘娘,江福海回来了。”
“启禀娘娘,奴才问了御前的人,昨日粘杆处的夏大人给皇上送了一封密折,皇上问罪甄远道应当与这密折有关。”
“这个夏邑是何时跟着皇上的你知道吗?”
这位夏大人,倒真是个适合办脏事的人啊。提到夏邑,我整个人都有些愤怒难忍。
“奴才不知,娘娘需要奴才派人去调查此人吗?”
“不必了,上密折的是何人可打听到了?”
这个夏邑,我迟早要动手的,不过不急于一时,倒是密折,这可是从前从不知道的事情。
“御前的人说,似乎是二等奉恩将军杜勒。折子上说听闻甄远道私下感慨,犯谋逆大罪,皇上只赐死了年羹尧及其长子,其余亲眷不过戍边罢官;而汪景琪只是年羹尧幕僚,写了几句逆诗便被斩首悬挂首级十年,妻子家属均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皇上看了折子可说了什么?”
“御前的人也只能探出这些,据说皇上当时未作评价,只脸色不大好看。”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自我回来便开始着手在胤禛身边安排几个自己的人,登基后谁能在御前伺候,谁又伺候的最久却不引人瞩目,谁家里何情况都有什么软肋,我执掌后宫多年,自然十分清楚。
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穷苦家庭才会送家里传递香火的儿子进宫作太监,出手大方又只在伺候时带个耳朵探听消息不必做事,风险不大却收入丰厚,自然有人愿意干。
是以这些年,我的消息自是十分灵通。其实我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胤禛的心思实在太深,御前有自己人才能踏实些,也好在真的遇到事时,未雨绸缪。
方才江福海说是杜勒密告了甄远道,似乎如何这二人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杜勒再降等便是没有品级的闲散宗室了,亲眷平日里连入宫觐见的机会都没有,我实在记不起这其中的关联,思考无果看向了剪秋。
剪秋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娘娘,杜勒有一妹妹如今是世管佐领和萨的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