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太后扶起了请安的隆科多,这几月的幽禁,隆科多已经遍生华发,整个人也尽显憔悴,“哀家初见你时,你意气风发,如今却到这样的境地,全怪我。”
“都是奴才的过错,太后万人之上,还能来看望奴才这样的将死之人,奴才感激不尽。”
隆科多知道,胤禛在当初那么要紧的档口也要把他遣返问罪,便是已经动了杀心,如今竟见了太后前来探望,只觉得自己怕是真的要走到绝路了,心中悲戚不已。
“你我相识多年,如今你遭难,我来看你也是应当的。”太后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皱着眉,瞧着隆科多的眼里满是担忧,“这地方湿寒,你的腿受得了吗?”
“多谢太后挂念,奴才的腿,已经好多了。”隆科多身子有些紧绷,上前搬了一只并没有软垫的绣墩儿,“这地方简陋,还请太后将就着坐吧。”
太后也未曾嫌弃,就这坐下,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旁边的桌上,“你也坐。你的腿当初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当然应该关心。”
得了太后的准许,隆科多也才与太后对面坐下,“多谢太后。能为太后效力,奴才万死不辞。听闻太后入住寿康宫后,病痛不断,奴才虽然牵挂,也不得入宫探望,还请太后恕罪。”
听着隆科多关心自己的身体,太后心里满是愧疚与伤心,“你托人送来的养身丸药,哀家一直吃着。人老了,到底不中用了,想当年温僖贵妃跋扈,良妃夺宠,勤妃专宠...一件一件事情应付下来,都不觉得怎么样。可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疲累不堪。”
“过去之事皆云烟,终究是太后福泽深厚,母仪天下。”
“话虽如此,我却始终记着,你是怎么扶持我从一个小小的女官当上了皇上的德贵人,后来成了德妃,最终成了太后。你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奴才不敢居功。”隆科多听到太后说这些感激的话急忙起身行礼,思绪也被拉回了几十年前的时候,方才一直紧捏着衣角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
“数十年来,奴才日月不忘的,是与太后相识与微时,那年三月三上巳节,太后与奴才....”
隆科多忆起了当年,乌雅成璧入宫后,二人为主不多的沟通,却被太后打断了话,“当年你说,你已经打通了关节,选秀时叫我着一身粉蓝色衣裙,先帝最不喜粉蓝色,我便不会中选,然后就可圆了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
说到这,太后的语气逐渐平缓,而隆科多却有些哽咽。
“可天不遂人愿,我被留牌子成了宫中女官。”
太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没有说出来其实隆科多一早便知道先帝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