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们将抵达亚瑟港。”
霍巴特市某酒店的总统套房客厅内,瓦雷雷手握的电子教鞭射出红色光束,在他将手腕微微转动后,红色光斑恰好照在星野苍介脚下的地板上:“有请老板为大家简短介绍一番,本次澳大利亚之行需要注意哪些方面。”
“先谈谈这本书吧,”星野苍介一手举起自己在飞机上阅读的《歌之版图》:“首先根据瓦雷雷先生提供的信息,澳大利亚地表下方并不存在地脉,取而代之的是连接许多特定景观的“歌之路”。”
讲到此处时,望月彻打开投影仪,整张澳大利亚地图便显现在星野苍介身侧,待到布伦希德关灯后,众人方才看清上面标注的众多灰色线条与黑色点位。
“在澳大利亚的土着神话中,他们的先祖可以说处在特定物种与人类的混合态,他们自己把自己从泥土中创造出来,并在这片大地上徜徉,留下的除了脚印之外还有语言与音乐,换而言之即为唱出了每种生灵的所在,那些先祖走过的道路被称作歌之路,如图所示,歌之路的交汇点就是站点,如若世界最初便诞生于歌谣,那么土地也自然应当按照歌谣进行划分。”
“每位先祖代表一个图腾族,他们既是信奉该图腾的族群始祖,也是图腾物种的创始者,创世期又叫做大梦时代,因此土着居民往往会使用“梦象”一词替换“图腾”。”
“这里插述一下法国人类学家菲利普.德斯科拉的着作《世界原住民的传统知识系统概述》,”星野苍介注意到克洛伊.米勒有些不自在地用左手攥住右臂:“米勒女士,你知道本体论吗?”
“唔,在神秘学的领域内,这可是入门级别的知识,”坐在沙发一角的少女谈及自己所掌握的学问后再无胆怯,而是将双手摊开,如一位布道者那般自信发言:“17世纪,德国经院学者首次使用了本体论这个名词,并将它的意义等同于形而上学,追根溯源,“本体”一词最早来自拉丁文on(存在、有、是)以及ontos(存在物),本体论研究的主要问题便是名词、存在与概念三者之间的关系,究竟哪些名词代表真实的存在实体,哪些名词又仅仅是一种集合的概念…”
“感谢米勒女士的精彩发言,只可惜本次会议的重点并不是本体论,”星野苍介抬手打断了少女接下来要说的话:“在我看来,本体论就是人类了解世界与自身而产生的一种学说,德斯科拉提倡本体论可以分为四种类型:“自然观”(可见于现代世界的运作)、“泛灵观”(美洲印第安人、西伯利亚及东南亚的一些族群社会)、“图腾观”(澳大利亚原住民)和“类比观”(非洲族群社会、欧洲文艺复兴时代、中国古代文化及其他亚洲哲学)。”
随着星野苍介的进一步介绍,墙壁上的图片被换成了世界地图,望月彻使用四种颜色对于拥有不同本体论的区域进行标注。
“接下来的内容将会是重点,这直接关系到我们此行的人身安全。”
“哦,是吗?”康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旅游。”星野苍介有些无语地捂脸。
“十分抱歉,请继续说吧,别在意我的胡话!”康德双手合十,极度后悔刚刚自己说出的话没有经过任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