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抬的头,眸色隐痛,“那晚,你我喝了酒,你回昭兰殿,我去御书房,我并未害你。”
楚狸还以为他有什么事。
现在,她的腿脚已经好了七八,不管那夜推她的人是谁,也不想再追究了。
“那摄政王的事呢?是你告诉父皇的?”
“我……”
他薄唇微启,“那日,在你寝殿内,我看见摄政王掉落的玉佩,担心摄政王会危害胁迫你,多番思虑下,才禀报父皇。”
“小九,父皇向来与摄政王不睦,我这样做是因为担心你,是我做错了吗?对不起,小九,我不知道你们关系那么要好……”
他愧疚的低下头:
“是我好心办了坏事,还让你与我离心,这非我所愿。”
楚狸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在皇宫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不管楚夜离出自什么心态,她只需认定一个事实:是他做的。
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他做的。
别拿她当借口。
“时候不早了,五皇兄早点休息吧。”
“小九!”
楚狸提步进殿,擦身而过时,他握住她的手腕,“小九不信我吗?可摄政王那么警惕的一个人,怎么会弄丢自己身份象征的玉佩,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一点,你可有怀疑过?”
摄政王是故意的。
他们都上了摄政王的当了。
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离间他们,博她恻隐。
楚狸抿唇。
面上仍是平静的:“五皇兄想要告诉我,是有人算计我们,我们才是一路人?”
楚夜离看着她:
“我想要权,确实,我非常想要,如果你是我,你也想要。”
“当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敲断,受尽嘲笑冷眼,当你犹如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黑暗里,连给自己父母烧纸钱都不敢;当你的父母、兄弟、族人,全部被长枪刺穿,横尸遍野,被野狼走兽啃噬的只剩下骨架子,死无全尸时,你怎能不想要权力?怎能不想报仇?”
话音里的情绪愈发急促,憎恨。
抓紧扶手,身体发颤。
楚狸见他脸色迅速发紫,立马扶着他的肩膀,给他顺气,“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的父母兄弟族人不都还活着吗?除了你的生母琴贵人已经早逝。”
“琴贵人不是我的生母。”
他抓紧她的手腕,犹如救赎,
“小九,我不是皇室血脉,我……是前朝遗孤。”
刹那,楚狸脑中乍然空白。
“你……”
“当年,前朝覆灭,所有皇族亲眷全部死在楚家人的魔爪之下,宫女拼死护送着刚好一个月的我离开皇宫,一年后,在一场秋猎上,狼群伤人,借着混乱的场面,我与同龄的五皇子做了调换。”
从那时起,他便取代了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