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复国,她们这些旧朝妃嫔皇子、旧人大臣,又该如何自处?
到底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楚狸其实想说,摄政王并未死,但此事少一人得知,便多一分安全,到现在连她都不知道皇叔的安危。
站在院中,可见外面严守的侍卫,暗叹一声。
“谢施主眉间忧思沉沉,烦心事缠身,何不自渡?”
楚狸侧头,见归一大师走来。
颔首示礼。
“大师说笑了,我若想得开能自渡,恐怕都能立地成佛了。”
归一大师闻言,果然笑得止不住,圆润宽厚的耳垂轻晃着,“观你眉骨清明,却陷入困境之中,应当放下心结与成见,眼下之人,才是你的正缘。”
楚狸惊怔。
什么?!
他的意思是……楚夜离是她的正缘?而并非楚棣迟?
她不信。
“大师着实说笑,我不信佛,亦不信这些。”
她喜欢谁,心里有谁,想跟谁过日子,心里有数。
归一大师叹笑一声:
“信也好,不信也罢,老衲实话实说,你信不信于老衲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坏处。”
他看向篱笆小院外,幽幽竹林,亦是眺望着帝都城的方向。
即将开春,却一片阴翳。
“山雨欲来风满楼。”
阿弥陀佛。
“这帝都城位置风水欠佳,折损皇嗣,多生动荡,不止不休。”
楚狸抬眸。
这番话她倒是信了。
确实。
二十多年来,朝代更迭了两回,君王换了四五任,一直战火纷飞不止,前朝皇嗣尽折,楚皇室的九个皇嗣,如今也只剩下寥寥几人,现在到了楚夜离手中,依旧不得安稳。
“既然风水不好,那便迁都……”她低声喃喃,忽然有了主意,眸色隐亮。
“啾啾!”
“啾啾——”
“什么声音?”
“是我的鹦鹉。”
从江南带回来的那只白羽鹦鹉。
鸟笼子挂在枝头,白羽鹦鹉正啄着翅膀,上下跳动着,“哗啦啦,哗啦啦!”
它平日里不爱乱叫,除非……
楚狸提起笼子,拿给侍卫,“带它去溪边逛逛,捉几条鱼回来。”
侍卫:“啊这……?”
行吧。
皇上吩咐了,保护谢小姐,必须言听计从,事事上心,那就分三个人去遛鹦鹉吧。
侍卫分散了些,松范时,一张字条插在短箭上,趁机射了进来。
字条上字迹简短,但歪歪丑丑,勉强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