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芸也有几分酒意,便回忆道:“我出生在一个镖局,父亲是一名镖师,我从小难得见到他面。不过好在镖局有几位老师父,我便跟着他们学武。后来父亲在一次走镖时出了事——那时可没现在这么太平,边疆在打仗,老百姓的日子苦,山贼盗匪就多。我当时有八岁,父亲死了,我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常年生病,没多久也去了。镖局的老师父见我可怜,便让我去投靠了他的师兄,正式入了师门。后来,我学艺到十四岁,师门起了争端,师父的几个徒弟死的死,走的走,师父一气之下也病了,只有我一人伺候他,他老人家便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不但学了剑术、还学了些医术。再后来师父也走了,我便开始一个人在江湖上游荡。“顾芷芸笑道:“所谓闯荡江湖,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都是为了生存。不过我好管闲事,倒是结识了不少人,靠着大家帮衬才过得下去。”
无殇听到这里,起身向顾芷芸行了一礼,道:“顾姨,无殇错了。不该用‘有趣’这样的字眼。无殇现在才知道,顾姨吃了那么多苦。”说着声音已有几分哽咽。
顾芷芸也忙起身拉住无殇的手道:“无殇不必如此。当年的事,当时觉得很难,现在回想起来,也算是一种人生阅历。正如霁月所说:不论好坏,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人呐,谁都不可能一帆风顺,谁都会有几个坎。不过再大的事情也会过去不是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来,来,咱们不说这些,喝酒!”
一番话,让无殇见识了什么叫“众生皆苦”。她依偎在顾芷芸身边,陪顾芷芸喝着酒,月色正浓,水声阵阵,这一刻,所有的不如意都成了过去。无殇暗暗在心中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的,这一生,也会越来越好的。
一旁,江霁月静静地看着她们,心中也有许多感叹。担心两人喝醉了,他想了想,便转移话题道:“无殇,顾姨对我们可算毫无保留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向顾姨坦白?”
无殇听了,忙拉着顾芷芸的手道:“顾姨,其实早就想和您说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您知道我们来自京城,那么,我就和您说说京城的事吧。”
无殇将自己与江霁月的身份及此行的任务全盘托出,江霁月偶尔补充几句。顾芷芸听到无殇是位郡主,江霁月是内阁大学士的儿子,点头道:“我料到你们身份不一般,却不想竟如此尊贵。”
无殇与江霁月对看一眼,江霁月道:“顾姨应该知晓我师父与今上相识之事吧?”
顾芷芸道:“听他们无意中提过。”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是忧国忧民的命,也罢,我虽不想涉及朝堂之事,此次就陪你们走一遭。”
无殇笑道:“有顾姨在,我们就更有胜算了。顾姨,”无殇凑到顾芷芸耳边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一说两位师父的事,无殇与他们相处时日太短,好多事都不知道。”
顾芷芸亲昵地拍拍无殇的头,也压低声音笑道:“你是想听听你两位师父的八卦吧?”无殇一副乖巧的样子,靠在顾芷芸身上道:“无殇就是想多知道些师父,还有顾姨的事,想象一下你们当年在江湖上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