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所言也正是我所思,总归是旁人宫殿,就是不如在咱们自己宫中舒服,害得我眼巴巴的拘谨了一日。”
清絮略带嘟囔的一句话将余下二人都逗笑了,沈凝酥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以后我去旁人宫中都只带你去,好好磨磨你这急躁性子。”
月上柳梢头,欣合宫内轻歌曼舞一片欢腾热闹之景。
就连平日里性子冷漠只一心伺候姐姐的花穗,也罕见地献上舞蹈。
纤细腰肢盈盈一握,修长双腿魅惑勾人,梵昭品着酒,观赏着名满京城的花氏姐妹献舞,倒是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了。
“皇上。”璃昭仪跑过来端起酒杯千娇百媚地往梵昭怀里靠,“妾身敬您。”
眼前美人艳如桃李,依偎在他怀中似小猫儿一般,想起这些时日对她的冷落,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你妹妹的嫁妆朕会着人好生备齐,就按公主的旧例出嫁,钱府那边朕自然会敲打好,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知她心中所想所忧,又提前给了她稳妥的承诺,璃昭仪心中喜不自胜,眼眶抑制不住地有些微红了,诚心实意地将头埋在他胸膛上,嗲腻地道了一句:“妾身多谢皇上,天子的大恩大德,我花氏姐妹无以为报。”
泪在墨绿色锦衣上晕开,星星点点。
宫中西南角的茉莉开得早,近日几场雨淅沥浇淋,已将许多盛极的花朵打落在地,洁白花瓣裹杂着雨水混在泥泞里,覆在青色的石板路上,分明是炎节之景,却又令人徒增了伤感。
“落花辞高树,最是愁人处。一一旋成泥,日暮有风雨。不如沙上蓬,根断随长风。飘然与道俱,无情任西东。”
檐下美人伫立,着青色合欢齐襦裙的女子柔冷地望向不远处的景色,淡淡道。
沈凝酥转头望向她,素来只知她心底藏着忧,却不想已悲郁至此。
经了一场大病,如今方宝林瘦了许多,单薄的身体撑着素净衣裙,愈发衬得她弱柳扶风。
她的疹子如今已痊愈,肌肤恢复了初进宫时的细腻光滑,令太医院众太医皆惊喜不已,只是,聚在她眉眼间的那一抹漠然之色,却再也未消散过。
这般,倒是令沈凝酥生出了心疼:“此番计划就此打住,说句实心话不怕你不信,我如今是舍不得你再去受这一遭苦的。”
方宝林回拢思绪将目光落在身旁人脸上,眸子里蓄了温和:“计划了这般久等的不就是今日?而且今日宴会上的一应菜品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的,姐姐怎此时打退堂鼓了?若是姐姐真心疼我,便不要让我平白受了这番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