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问了是因着何事?”为免奴仆起疑心,花月吟又补充了一句,“莫不是皇上昨夜被那两个短命的气到,伤了身子。”
“这……小的也不敢多打听,小的人微言轻,太医院也没几个人是愿意搭理我的。”
“我知道了。”
花月吟沉着脸,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亲自去嘉德宫看看?
原来还有个青蕊可以商量商量,可现下春来是个新用之人,尚要留心。
一旁的春来不明所以,还想为花月吟舀一碗汤,却被她拒绝了:“不必,我用得饱了。”
紧接着目光又看向门外的小太监:“你去嘉德宫打听打听,问问除了张太医外还有没有旁人在皇上身边。”
“是。”
“等等,再打听打听今早都有哪几个嫔妃去面圣过。”
“是。”这小太监年纪尚小,之前青蕊没病倒时这样的差事她是不会安排到他头上的,今儿突然被主子这般差遣,还有些两眼一抹黑,“敢问娘娘该找何人打听?若是旁人问起我为何打听,又应如何应对?”
“蠢货蠢货。”花月吟不耐烦地拍拍桌面,“去问青蕊去。”
“是。”那小太监怕再被骂,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溜之大吉。
到了下人的寝屋廊下,已听得呜咽声传来。
小太监觉着稀奇,竖起耳朵又听了一阵儿,才确定那声儿的确是从青蕊姑姑屋里传来的。
此刻若是前去打搅未免太唐突,可若不去打搅自己又不知如何办差事,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去敲了敲房门:“青蕊姑姑,我是东儿。”
里头呜咽声果然停了,只听声音沙哑地问:“什么事儿?”
“娘娘派我去嘉德宫打探消息,我不知该如何打探,她让我来问问你。”
东儿等了半晌还不见里头传来回应,原以为她是没听清,正准备再问一遍,木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只见青蕊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看着他:“娘娘让你打探嘉德宫的消息?”
“是。”
“是因着什么事儿?”
“小的不知。”
这时青蕊却得意的笑了,上扬的唇角与那双红肿眼睛凑在一张脸上,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哼,她也有今日。”
这话东儿不敢回答,只低着头静静等待。
待青蕊笑够了,才又看了东儿一眼:“这事儿还不简单,你也不必非要去那嘉德宫正门,嘉德宫侧门有个贼眉鼠眼的侍卫叫李亮,他一贯是个话多贪吃的,你且稍给他点好处,他保准什么话都告诉你。”
见东儿面露难色的应下,青蕊又笑了,转身进屋从银钱袋子里取出碎银递给他:“放心,娘娘要你办事怎会让你自己倒贴。”
“多谢青蕊姑姑。”
“不必谢,快去吧!记得将消息打探回来了也告诉我一声。”
“是。”
看着东儿一阵风似的飞奔而去的背影,青蕊又忍不住想起虾毛,她倚在门上抬头端看那房檐许久,让眼泪掉不下来,心想若花氏是为了妥善安葬虾毛而去打探消息,自己往后必定当牛做马报答她,可若不是为了虾毛,日后自己必定不会轻饶了这位黑心肝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