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花月吟侧倚在床榻之上,此刻她已卸了妆面及钗环,刚沐浴后的一张小脸在蒸泡后愈发显得红润如雨后仙桃。
寝殿内熏着淡淡的艾叶香,令人闻着心里宁静。
她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包药丸。
“小主。”青蕊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花月吟下意识将药包塞进锦枕底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道你见着鬼了?”
“不是的,小主,刚才探子来报,说齐嫔带着人去了内务府差不多快一炷香的功夫了还没出来。”
“她还能死在了里面,即便她真在里头一整夜不出来,又与我有何干系。”
“可内务府前后左右的院门也都被她的人堵起来了,现在别说人出不来,就连消息也递不出一个。”
“什么?”花月吟眉头一皱,“那探子是傻子吗?如此大事怎这会儿才来报。”
青蕊急忙跪下:“小主息怒,一开始探子也不敢接近打听,只远远看,所以耽误了些功夫。”
“算了,反正她也查不出什么,那空春早已死了。”
至此,她仍有些不放心:“埋尸时没人看到吧?可确保万无一失?”
“放心小主,虾毛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虾毛虾毛,这名字难听死了,说了多少遍让他改他怎就是不听。”
闻言青蕊满脸为难地走近,拽着花月吟胳膊撒娇:“主儿,他说了他只认江大哥,为您效力也是因着江大哥,左右他能为咱们办事儿,区区名字就随他去吧?”
……
另一头,齐韵认真审阅着花房奴才的名册。
这令段白明战战兢兢,实在摸不懂眼前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也不知她好端端的要看花房奴仆名册作甚?
“齐嫔娘娘,一应名册全在这儿了,不知您要找何许人也?兴许老奴可帮您一块儿查,动作也会快些。”
见他讨好,齐韵只是丢过去冷冷的一瞥,立刻将段白明吓得默不作声。
“所有人皆记录在名册上了吗,若有变动可有详实增减?”
“请齐嫔娘娘放心,若是别的宫苑老奴不敢说,可这伺候花草的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还得需要点儿技术不是?所以人员自去年至今从未有过增减。”段白明笑得满脸谄媚,可他心里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虽说花圃在自己印象里的确许久未调动过人,可若要打包票,定然不敢。
“嗯。”齐韵将名册递还给他,“这名册上共有奴才六十八人,其中宫女二十六人,太监四十二人,如今应是全在下房歇着吧?”
“请容老奴查查。”说罢,段白明颠儿颠儿地跑到书架前翻箱倒柜,最终才找到了七月的告假名册,仔仔细细核对一遍后,“回禀小主,此月花房无人告假外出,应是都在下房歇着。”
“嗯。”
“娘娘是否要过去看看?”
“那你还不速速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