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他强忍着痛苦抬起头来:“她就没留下什么话吗?”
经这么一问洪广才想起来宫女在妆奁前发现的那封信,慌忙从衣袖里掏出来,恭敬递给梵昭。
梵昭接过打开,信中唯有寥寥数笔,待宁岁巧平安归来,请求他莫要与十九门计较,最后四字是祈愿君安。
“去将她身边的婢女带过来,朕亲自审问。”
“是。”
不多时,春来到了。
屋内唯有他二人。
发生如此大事,又独自面圣,春来急得哪怕是跪在地上大腿也颤抖不停。
“她是怎么死的?”
“割腕而死。”
话音落了片刻,仍不闻动静,春来只好接着补充道:“自庄子解了封锁,小主便在房里哭了好一会儿,也不让奴婢进去瞧,哭过之后她才唤奴婢进去,让奴婢给她拿几个梨子和一把匕首。”
“奴婢还说让奴婢削了皮再送进去,她不肯,说左右闲着无事,要自己亲自来。”
“将奴婢打发出屋前,她又说自己发髻松了,妆面花了,命奴婢好好帮她打扮打扮。”
“后来她又递了银钱给奴婢,让奴婢去门房那儿买通个小厮去钱府递句话儿。”
“什么话?”梵昭问。
“只有一句,让钱四少夫人想尽办法保住宁小主平安。”说到这儿春来已经彻底憋不住呜咽起来,她贴身伺候花月吟的时间虽短,对花月吟却是忠心耿耿、真心实意。
恨自己为何如此蠢笨,方才忙乱时不觉有甚问题,如今细细回想,才后知后觉花小主寻短见也是有迹可循的。
“交代完后,花小主还顺手塞给奴婢一张银票,说奴婢这些日子陪她在冷宫里没落得什么福气,说奴婢再过几年便可出宫了,要趁着年轻多攒些傍身钱,奴婢不要,她便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先前跟在她跟前的那些人得的那才叫多,所以奴婢以为只是随手赏赐,奴婢真是该死啊!”
听着春来的忏悔,梵昭的心也被她搅得异常烦乱,忍住脾气道:“朕知晓了,你主子芳华早逝是个可怜的,朕会厚葬她,这些日子你便听从皇后安排,陪着她一块儿为你主子善后吧!”
“是。”
春来沉沉的磕了个头,随后离开。
梵昭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约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下定决心:“洪广。”
“老奴在。”洪广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两件事,其一,告诉皇后厚葬花氏,若有不懂之处与太后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