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呸!这是什么东西,想毒死我不成!”
樊老夫人刚喝了一口面前的汤,就忍不住吐出来。
甄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是不敢表露出不满,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母亲,这是萝卜汤。”
“萝卜汤?”
樊老夫人脸色一变,
“你个黑心肝的,手里拿着那么多银钱,就是这么管家的?居然给我喝萝卜汤!我的参汤呢,我的燕窝呢?还有,还有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白菜?土豆?这些东西喂猪都不吃,你给我吃!你也想学着那沈氏,毒杀婆母不成!”
这几日樊老夫人心情不顺,没别处可以发泄,正好逮着甄氏的错误骂个不停。
甄氏脸色煞白,心里也逐渐带了火气,
“昨日夜里,账房里的银钱都被沈氏带走了,原先请的先生也走了。一夜之间,樊家就只剩了个空壳子,有萝卜汤就不错了,再过些天,萝卜汤都没了。”
樊老夫人气得拍桌子,“放屁!我儿每个月那么多俸禄交给你,那不是钱?”
“说是多,也不过是每个月不到200两银子。府里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的月钱没发,这个月的菜品粮食也没购置,还有几个孩子的学费,人情往来,处处都需要钱。就这样,我还把自己手头闲置的首饰拿来当了,换了点银钱用,可也撑不了几日。”
一家人都沉默不语。
以前有沈知韫的嫁妆补贴,他们又大手大脚惯了,哪里会为这么点小钱发愁。
老夫人不满地捣鼓了几下碗里的萝卜汤,实在是觉得难以下咽,不由得怀念起以前每日喝的参汤又美味又滋补,燕窝也是香醇浓厚,喝上一口舒服得很。
“呸呸呸!没味儿,本少爷不吃这个,本少爷要吃肉,吃鲍鱼,吃熊掌!”
樊楼的儿子樊春旺尝了一口桌上的白菜叶子就全都吐到一边,坐在位置上撒泼打滚。
甄氏用筷子敲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如今哪还有你的肉吃,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樊春旺被打了一下,竟直接躺倒在地上打滚,“我不吃不吃,就是不吃!我要去找三嫂嫂,三嫂嫂院子里有肉吃!”
甄氏烦不胜烦,“去去去,给你三嫂嫂当儿子去。”
“去就去!”
樊春旺还真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只是被樊楼一把拽了回来,“哪儿都不许去,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樊春旺嘴巴一瘪,大哭起来。
老夫人烦不胜烦,一把搂过自己的宝贝孙子,安抚道:
“行了行了,不就是吃肉嘛,让你母亲去做。”
接着转头对甄氏说,
“再不济也不差这么点,赶紧差人去弄点鸡鸭鱼肉,这些白菜叶子谁吃得下去。”
甄氏为难道:“母亲,府里是真没钱了。这样吧,之前各家不是做了好些衣裳首饰嘛,要不都拿出来,我去换掉银钱,也就够买肉吃,买点参汤喝了。”
袁氏犹豫着,不情不愿地说,“大嫂,你拢共就给我做了那几身衣裳,首饰也不如你多,你现在叫我拿出来,我穿什么呀。”
魏璎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嫂嫂,我,我也没什么首饰。再说我还得给肚子里的孩子攒些银钱好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