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闷声清了清喉咙,这才继续道:“你放心,我回头会好生吃药,这都是外伤,必不会给你留疤。”
桑眠抬手挥退房内下人,神色有些冷。
“你以往寡情轻责也就罢了,可如今你我身体互换,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身体的健康安危?”
“若是我三番两次将你身体置于危险之中,你会作何感想?怎的为官做事谨小慎微,偏偏在自家后宅屡次三番起争执?”
“你……回来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指责?”李闻昭眉头高高挑起,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就只顾着你身子吗?”
“你难道不应该要先问问我,我痛不痛,难不难受吗?”
他语气生硬:“你真该跟枝枝好生学学,什么叫体贴入微,什么叫嘘寒问暖。”
“是吗?那怎不见你的枝枝来关怀?”桑眠毫不掩饰眼底嘲讽。
李闻昭脑海中浮现容枝荔作壁上观的冷淡神色,烦躁皱起眉,但到底也没讲述前因后果。
桑眠压下怒气,蹙眉垂眸思忖片刻。
“你推李姝下揽月湖,又被折腾成这样……”
“为了雪儿?”
她只是随口一猜,但看到李闻昭神色便知真相应当如自己所料。
“你倒是聪明。”
他撇嘴,冷不防疼得吸了口气,语气也越发的沉:“这么聪明怎么当初塞小妾到我床上也不做的高明些。”
桑眠揉揉眉心,疲乏得紧。
“要解释多少遍,我当时被母亲叫去做事,并不知晓。”
“可那女子亲口承认是你安排她进房间上了我的榻,身上还有我专门为你调制的蘅芜冷香……”
桑眠打断他。
“何必旧事重提。”
她显然没什么耐心:“你不信我也没法子。”
李闻昭撇过脸,语气中方才袒露些许的酸涩荡然无存,既然桑眠猜出来,他也不再遮掩,将今日揽月湖旁发生之事讲述与她。
“别误会,我不是为了给雪儿报仇,嘶——”
也不知是哪个字扯到嘴角伤口,李闻昭眉头拧作一团,不想让桑眠看见自己这副苦相,抬手将束起来的茜色织银缕帐子拨下。
声音隔着帐子,少去几分锐利。
他道:“但雪儿的确是因为李姝没的,我代她跟你赔个不是。”
“我已给动手给过她教训,这件事就这般囫囵过去,闹大了不好看,白白叫别人听了笑话。”
桑眠轻扯嘴角,嗤笑一声。
“你有心息事宁人,可翠华庭那边未必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