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昭从揽月阁出来又去翠华庭同王氏谈了许久。
他可以不休妻,当昨晚那些话自己没听过,但梅香和赵垒这两个人不能放过。
梅香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说自己被赵垒和容娘子骗了,那赵垒又赌钱被人打断了腿,拿着容枝荔给的银子去喝花酒,自己像傻子一样被耍根本不知晓,只以为把抱月孩子害死,就可以拿到身契同赵郎双宿双飞。
最后她被王氏灌了哑药丢进官府,赵垒也因为欠债被堵,废了两条胳膊,侯府不再认他这个亲戚,暗地找人把他扔到另一处城里自生自灭。
王氏与李闻昭就这样心照不宣达成共识。
“今后,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她看着李闻昭,幽幽问道:“另外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们的?”
李闻昭下意识想到别院里的芸娘和那证人,他抬起身子摇头,自顾离开。
接下来整整半日,他都在想抱月同他说的话。
“奴婢本打算着,生下这孩子,以后就安安心心在后院里做个母亲,教导儿女,等侯爷来了再尽心尽力伺候侯爷。”
孩子。
孩子对一个母亲应当是极重要的。
不然王氏当年也不会四处苦寻,桑眠阿娘不会病重还殚心竭力为她打算将来,抱月也不会这样哀痛。
他脑中慢慢浮现一个想法。
自己如今与容家算是绑到同一棵树上,阻止不了桑眠和离报仇,但孩子或许可以。
如果自己同阿眠有了孩子……
李闻昭眉眼柔和起来,他思索片刻,在天黑时让婆子将宝珍支开,自己去了兰亭苑。
一尊香炉袅袅升起青烟。
桑眠正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
她皱眉,没料到李闻昭会来这么早。
“你要说什么?”
“我为昨日的口不择言跟你道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从偏殿里出来,李闻昭正背对着他,桑眠摇头说着没有关系,“你当时失了亲生骨肉,口不择言,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阿眠,我只有一个你了,你能不能不离开我。”
她看过去一眼,李闻昭垂着眼,看不清表情,但整个人似乎都颓废不少。
“李闻昭,我想从前许多时候,我都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不想再赘述了,你如果真的还对我父亲存有那么一丁点儿感激之情,届时就请大方放我走。”
“可是你若走了,我就真的、真的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