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先帝的名声影响实在不好。
圣皇竟然和流朱城的女弟子有私情,甚至私生女都成为了流朱城的圣女,这样的皇家秘闻一旦公开,就相当于在天下扔下了一道天雷。
不用多长时间,整个圣朝,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少都会在茶余饭后谈论此事,更会有好事者充分发挥想象力,将其编排成野史笔记,评书戏剧之类的。
到时候,朝廷就算是想控制都不可能了。
而且沈静茹又事关流朱城,流朱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是一个大问题。
考虑到这些,傅知年率先明确表态,文官们是不会到宁国侯府吊唁的。
因此这几天,到宁国侯府吊唁的都是军方的武将,其中更以公孙武峰曾经的旧部,或者有点交情的将校为主。
所以才有了纪不愠当头一问。
傅知年神色不变,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经下了中旨,政事堂没有封驳的理由,自然要遵旨行事。”
“哦?陛下...陛下竟然为了此事下了中旨?”
纪不愠挥手道,“都进去吧,长公主是圣朝的长公主,尊卑有别,作臣子的不管政见如何,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傅知年冲其他大臣使了个眼色,大臣们朝儒圣公行了个礼后,从侯府大门鱼贯而入。
等到众大臣都进去后,傅知年才走到了纪不愠身边带着歉意道:“纪公恕罪,你知道的,不让长公主以公主之名发丧,晚辈并无私心。”
纪不愠叹了口气道:“老夫晓得...你和宁国侯府的关系不浅,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谁知道傅知年抿了抿嘴道:“晚辈有。”
“嗯?”
傅知年举目看向侯府大门轻声道:“晚辈看来,长公主是希望自己以侯府夫人的身份下葬的。”
纪不愠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道:“兴许是吧...偌大一个侯府,夫人西去,竟然连个操持后事的亲人都没有,反而让那些个下人来主持,老夫刚才进去吊唁时,竟无家属可以回礼,端滴是...哎......”
傅知年脸色微冷:“兵部和礼部往北境去了三十八道公文了,让宁国侯回中京主持丧仪,可宁国侯却以漠北汗庭突然大规模侵扰边境为由,拒不回京,本官实在是不知道该称赞他还是该鄙视他。”
“呵呵,为国精忠终归是值得赞颂的,父不在,子可为,宁国侯世子却也没有回到中京,这才让人齿寒。”
纪不愠冷笑道,“当年老夫见过那小孩一次,岁数很小,说话行事却老气横秋,看了实在让人不喜,更是肆意妄为,背着父母去退了自己的婚约,还偷偷离开了中京,连父母在不远行这基本的操守都不守,实在可恶。”
傅知年看了纪不愠一眼:“纪公看来对那孩子印象很不好?”
“岂止是不好。”纪不愠冷哼道,“朝廷发了这么多少旨意催他回中京,他都置若罔闻,已有不忠之嫌,现在母亲西去,他连治丧都没赶上,那就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老夫厌恶之极!”
“老纪,你既然这么讨厌他的话,要不你亲自走一趟,将他带回中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