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追贤竟远远就看到了傅知年站在门口。
他快步上前,超过了带路的小黄们,对傅知年先行拱手行礼道:“傅相,你在这里真的太好了!”
傅知年回礼后道:“你快些上去,陛下等你等得着急了。”
说完正要离开,却被邰追贤轻轻拉住。
“邰尚书还有事?”
傅知年微微蹙眉,心中有几分惊讶。
邰追贤这么多年来一直自诩知礼遵礼,从来没有做出这种私下拉扯的事过。
“傅相且慢走,下官...下官就想问一下,陛下让下官在宫外等了一会,不许下官离开,到这个时候召下官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邰追贤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傅知年脸色更加不悦:“尚书你一直说不要私下打听宫中朝中之事,流言蜚语是为不礼,怎么今日倒向本官问起这个来了?”
邰追贤在朝中的人设苦心经营了多年,事实上让很多人都不太喜欢他。
不过沈修远就喜欢这样的,让他得以一路高升。
身为参知政事的傅知年对他的感观也一般——毕竟这样的人是很难让生出亲近感来的——所以才有了这样一问。
在傅知年看来,身为中枢重臣需要调和阴阳,而不是一味的强谏用直,刚直要选对时候,否则反而适得其反。
可眼前这位邰尚书么...
邰追贤忍不住苦笑,人设是人设,中京也好,朝廷也好,那是讲规矩的地方。
可流朱城...那可不是个讲规矩的地方。
攸关性命,人设什么的都不重要。
他用极低的声音道:“下官听闻流朱城主到了中京,下官刚好...您也知道,宁国侯夫人的丧仪是下官的礼部一操持的,下官不知道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
傅知年却嗤笑道:“邰尚书既然负责侯府丧仪,能有什么问题?你做事,本官向来放心的很。”
“那东暖阁中...”
“邰尚书进去就知道了,陛下就在楼上,你我做臣子的在这里说这些,也可称得上是大不敬了。”
傅知年朝邰追贤拱了拱手:“告辞。”
话音未落,他就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邰追贤废了这些口舌,结果一样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
他暗自叹了口气,看了眼东暖阁的大门,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就踏了进去。
等他走上三层的时候,就看到沈修远居中靠坐在软榻上,在他两侧,分别坐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