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锐利:“识时务就好,那你就把太子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他的声音虽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庖长偷偷瞅了瞅楚玉生的脸色,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庞上此刻犹如深渊般深邃,看不出半点情绪,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他纠结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四殿下,奴才说了你别生气,太子他其实并没有过多插手御膳的准备,只是特别吩咐了关于……木小姐的吃食……”
在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之后,楚玉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怒目而视,那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庆宁殿内回荡:“你说什么?”这一声怒喝,吓得庖长浑身一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庖长连忙磕头求饶,声音中再次带上了哭腔,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四殿……殿下,这就是全部了!奴才绝不敢有半句谎言!”他的额头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自己只是个奴才,不就是主子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的嘛!
楚玉生沉默了很久,也不管对方磕了多久。他的眼神在烛火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失望、还有难以言喻的记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深渊中传来:“他都具体说了什么?”
庖长抖了抖身子,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带着无尽的惶恐:“太子殿下说了很多很多,奴才怕记不住都记在册子上了。木小姐吃的每一道膳食,都是太子殿下再三斟酌、亲自过问的,就连酒也是……都被换成了饮子,而且都是太子殿下特意挑选的。”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声音越说越大,但眼中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越听越是堵心,“不必再说了!”楚玉生猛地打断了庖长的话,他闭了闭眼,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冷冷开口吩咐:“本殿可以不计较,但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许说。否则,后果自负!下去吧!”
庖长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个走向。他原本还担心会因此受到牵连,现在看来,自己赌对了,出事的果然不是木小姐。那位可是太子的心头宝,眼下看四皇子这个样子,只怕也是对其情根深种…这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一般。
跪安之后,他立刻起身,脚步极快地往外走,心中暗自嘀咕:能不受处罚就是好事,今后可得更加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再陪着神仙打架了。
直到庖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庆宁殿外,楚玉生的思绪仍旧沉浸在木晚今夜的用膳情景中。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晚晚那优雅用膳的模样,以及她喝完“酒”后难得显露出的呆愣神情……楚尧泽,他真的很了解晚晚……
短暂的颓然后,一想到自己这个“猪脑袋”竟然还对晚晚说晚膳是楚尧泽准备的,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