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并排打坐参禅,但一直到夜深人静时分,他们俩谁也没有心思默念一句经文。念什么经文都没用,他们的心思早已跑到黑黢黢的山门外头去了,根本就不在这屋里头。
到了深夜,正当他们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听得不耐烦时,忽然间,耳畔就传来了那熟悉的诡异木鱼声。一声声地传过来,又脆又响,就在眼前,就在耳边,仿佛一伸手就能在耳朵边把它给逮住似的。
开界早已把持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不自在,只是在那里佯装镇定而已。慌乱之间,他都想不起任何一句经文了,只好在那里不住地默默念叨着“菩萨保佑”。
子修静坐时向来最是规规矩矩,纹丝不动,双目微闭,两手合掌于胸前,好似座钟一般,稳稳当当。然而,听着这熟悉而又怪异的木鱼声,他的心里也是异常慌乱的。
有一句话子修一直藏在心里,从来都没有跟开界提到过,那就是,在他印象中,这样怪异的木鱼声他是听过的,是已经过世的法新方丈曾经惯用的敲木鱼手法。
法新方丈慈眉善目,看起来很平常,但只有子修知道,自己的这位师父从来就不是一般的僧人,他的佛门功力常人难以企及。所以,无奈之下,子修那时唯一想到能够除掉法新方丈的法子,就是用火攻,夷为平地,不留痕迹。
若不是子修心中有所顾虑,他根本就不需要找开界来壮胆,就凭他现在的本事,他完全可以一个人把这件事给暗暗地摆平了。怎奈,也不知是怎么的,亡故的法新最近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心神不宁。
木鱼声依然响彻在整个金禅寺,响彻在子修的禅房,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摄人魂魄。
开界实在憋不住了,悄声问子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子修立马回应他,现在就可以行动了。于是,师徒二人吹灭了禅房里的灯,摸黑来到了山门口。
奇怪的是,他们到达山门口之后,那诡异的木鱼声就变得微弱了,声音越来越小。等他们打开山门走到外面时,木鱼声居然消失了,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师徒二人顿时纳了闷,默默地站在漆黑的夜风里发了好一会儿呆。看来,这一趟摸黑出来是白跑了一趟,什么也没有查到。不过,他们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