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地方好像争先恐后地在跟顾长宁说,“你看这里痛不痛,这里痛不痛?这里呐?这里呐?”
似乎每个部位都在疯狂地让顾长宁去感受它的痛。
顾长宁揪着头发,像疯了一般,“母亲,头发好痛,好痛,我想拔掉我的头发,我不要它了,太痛了。”
此时的顾长宁已经将自己的头发揪下来了一大把,沈惠清紧紧抓住顾长宁的手,不让她再揪自己的头发。
而顾长宁却有喊着,“指甲好痛,好痛。”
沈惠清赶紧松了松手,看是不是抓的太紧,伤到了顾长宁的指甲。然而刚一松劲儿,顾长宁迅速抽出手,对着指甲就准备咬上去。
要不是香莲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顾长宁嘴里,顾长宁怕是已经将自己的指甲咬了下来。
而香莲的手则在顾长宁发狠的咬拽下,顺着手指哗哗流血,此时香莲的脸色也白了。香莲等顾长宁松开嘴后,迅速塞了根软木进去,不顾手上的伤,发狠去摁住顾长宁,怕她再伤到自己。
然而顾长宁常年练武,沈惠清和香莲两人合力都无法摁住它。
就在顾长宁再次用头撞向车壁的时候,沈惠清不得不叫了仆从上来,最后合力才摁下绑住了顾长宁。
顾长宁的手脚被衣服缠的死死的,嘴里也被塞着软木,她勾着头蜷缩在马车的榻子上痛得呜咽。
而沈惠清和香莲则在一旁看着流眼泪,却无能为力。
终于在痛了两个时辰后,顾长宁再次痛昏了过去,安静了下来。
沈惠清和香莲轻轻将捆着顾长宁手脚的衣物解开,为她翻了身子,盖上被子。
此时的顾长宁狼狈不堪,蜡黄凹陷的脸颊上是浓重的黑眼圈,前几日咬伤的下唇刚结了痂,如今又咬破了,冒出的血糊满了嘴。
额头也被撞破了,静静地淌着血,顺着额角流下,在顾长宁挣扎的时候,糊了她满脸的血迹,头发蓬乱也粘着血......
指甲也崩断了好几个,有些指尖已经开始发紫......
顾夫人与香莲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顾长宁,俩人为她擦拭血迹,包扎伤口的时候,都是泪如雨下,哭的浑身颤抖。
马车外的仆从听着马车内传出的哭声与哽咽,想着这两个时辰内他们家小姐在马车内传出的哀嚎与自伤的动静,个个无不面色冷凝,心头沉重。
因此,哒哒的马蹄声更加密集,粼粼的车轮声也更加迅疾,他们要尽快到达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