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大孙子这般模样也是深感欣慰,只是一想到明年自己这贴心小棉袄就要被送到凤阳去了,又是一阵牙痒痒。
亥时,这场晚宴就这么落下帷幕,一辆质朴的马车早已等在白食居门口。
祖孙俩朝着众人告别后,便回了宫。
坤宁宫内,朱元璋在这等候多时,好几个妃子在给他捏着肩捏着腿,看到马秀英走进来的一瞬,将身上的小手全部抖了开,大步迎了上来。
“妹子,咋一出宫就是一天啊?是干啥去了啊。”朱元璋知道是沈万三回来了,不做故作无知的问道。
“没啥,雄英把那沈万三给请了回来,怕拿不下此人,叫我去给他镇场子了。”马秀英转头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绫罗绸缎,放在了桌上,淡淡道。
“当年那沈万三被流放的时候虽年岁已高,但丝毫不显岁数,如今再回来,不过十余年,看那样子,一如个老耄般,干干瘦瘦的,差点我都没认出来。”
朱元璋撇了撇嘴:“当年那人还想用他的钱养咱的将士,没砍了他都算天大的仁慈了,妹子还可怜上此人了?怎么,这刚回来就给你送了些绸布?”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挥了挥手示意妃子们全部散去,才道:“这布匹啊,是那常家两兄弟身下铺子给送的,你瞅瞅你这样啊。”
说着,一把将朱元璋给拉到了身边坐下:“重八,你说雄英弄得这什么商道,是个啥玩意,咱大孙子去经商,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朱元璋面色缓了缓,搂着马秀英,笑道:“咱也不知道啊,按理来说,贩卒走夫能成啥大事?可是雄英就是弄了这么一帮子散沙,数日时间就弄了十数万两银子上缴国库,这上哪说理去。”
“那沈万三当年最风光之时,也不见得能短短数日挣这么些钱啊,咱就想着,既然雄英想玩,那就叫他玩吧,能挣钱,大孙子还高兴,咱和标儿还能给他撑起一片天,这不就够了吗?”
马秀英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道:“那若是雄英沉迷此事,日后……”
“雄英可不会痴迷这贩夫之事。”朱元璋挥手打断道:“妹子你是不知,雄英前些日子还弄了俩法子出来,大孙子像咱,可精着哩。”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继续说道:“这小子,脑子转得快,想得远,就是性子还软了点,要是换成老二老三,还用派人去请那沈万三?那不直接给抓来了?”
“你啊……”马秀英听后,眉头舒展了一些,轻轻一指朱元璋的肩膀:“雄英这般还不好吗?非要干啥都打打杀杀的?你杀一批,标儿杀一批,雄英再杀一批,咱大明的人啊,迟早要叫你们给杀完咯。”
朱元璋哈哈一笑,拍了拍马秀英的手:“妹子,你放心,雄英这小子聪明着呢,有咱当年那风范了。”
说着,拦腰一把抱起了马秀英,朝着床榻走了过去,接着这坤宁宫内的灯火便暗了下来……
次日一早,朱雄英拎着个小包从偏殿走出来,就见着朱元璋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爷爷,你啥时候来的?”走近了,朱雄英疑惑道。
朱元璋睁眼一看,大孙子正站在自己身边,收了气,缓缓道:“昨夜便来了,怎么?要去国子监还是出宫啊?”
“要出宫,我叫三宝去国子监帮我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