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陈年旧事,他已经放下了,而今又被林老头这么翻出来,他心里总还是不舒服。
林老夫子见他发呆,便问道:“怎么了?”
谢子婴淡声道:“没怎么。”
林老夫子接着道:“这也是老夫奇怪你为何不是文魁的原因之一。”
谢子婴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若这些话早日被林老头说出来,他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林老夫子道:“每回测检你不是未交考卷,便是交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当是你有苦衷,老夫不便逼问你,只是三年前的公试你罢考了,今年的请你务必给老夫考虑清楚。”
谢子婴心里烦躁,便转移话题道:“林老夫子,思齐跟您说了什么?”
林老夫子反问道:“怎么,你怪他告诉老夫?”
谢子婴老实道:“没有。”
林老夫子哼了一声,道:“你得感谢思齐那孩子。”
谢子婴称是。
林老夫子叹息一声,回忆起昨日之事,还颇为满意,他道:“思齐这孩子稳重,够懂事,不愧是奉常家的孩子,可惜身子骨不太好。我见你整日与他待在一起,怎么也不跟他好好学学?”
谢子婴继续称是。
“不过思齐那孩子跟你一样倔,他竟敢指责老夫的不对,还说老夫否定别人付出,失了长辈恕人的气度。”
他又一转话音,道:“子婴,你想让人信你,你得做给别人看,让他们自愿闭嘴,而非自命清高以为无所谓。”
谢子婴突然想起了昨晚夏轻那句话:我不喜欢迎合别人。
难以抑制情绪,他低低地苦笑了一声。
是啊,倘若当年顺了他们的意,又怎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谢子婴无言以对,又听林老夫子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也不知你听进去与否,言尽于此,望你三思后行。”
他又认真地补充道:“子婴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还有青天。”
也难为林老头心平气和跟他聊了这么久,谢子婴敷衍地应和道:“谨遵夫子教诲。”
说罢总算想起什么,忙又道:“夫子,陶晋……陶夫子之事确是弟子之过,弟子还是那句话,任凭夫子处置,绝无怨言!”
林老夫子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心中清楚便好,至于陶晋,老夫也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