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逢盛夏,雨水比往常多一些,任清冉二人刚离开青云山,天幕就被聚集的乌云遮蔽了。随后又响了几声闷雷,还不到申时,天色已经暗下去,还打起了雨点。
他俩下山还算及时,但也免不了被淋了一身湿,只好找了家客舍住下。
任清冉替常青谊包扎好手,又嘱咐他“别碰水”、“别乱动”之类的话,然后找来一份笔墨纸砚,坐在桌案前沉思。
常青谊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面上的火气看来还没消,任清冉迟迟没有下笔,偶尔瞄一眼常青谊,看他表现还算正常后,才会沾两下墨。
任清冉准备给文帝回封信,但起了个头,还没斟酌好合适的话语,又被常青谊晃得头疼,想开口叫他停下,又忍住了。
常青谊注意到了他,便愤愤地问道:“奉常大人,您怎么还有这闲情雅致,写什么呢?”
任清冉笑问道:“你手不疼啊?”
“疼个屁!”常青谊打了个浑话,又气急败坏道:“本来都综合好词句怼温谨了,结果没开口就全忘了。”
任清冉好奇道:“你原本打算怎么跟他说?”
常青谊得意忘形道:“敢动有司的人本就是死罪,你个王八蛋还想杀朝廷重臣,要是大人有什么事,回头我找圣上告状,你就等着连坐吧!”
任清冉一时手抖,笔尖的墨就在纸上蹭了一道,结果信就变成废稿了,但他没在意,只是庆幸道:“还好你没说出来。”
可惜,常青谊缺失了一种名叫“脑子”的东西,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还愤愤地附和道:“所以说我生气啊。”
任清冉有点无奈,又问:“你的手真不疼?”
常青谊哼道:“你怎么老揪着我的手不放,都说习惯了!”
“……”
任清冉叹口气,又轻声嘱咐道:“没说出来是好事,你日后在外面千万别乱说话,有什么先憋在心里,回头再告诉我。凡事记得谨言慎行,这里不是皇宫,你做错了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圣上没法护着你。”
常青谊憋屈道:“我又没说什么,再说还不是他们……”
任清冉打断道:“好了,再说下去你又打浑话。”
常青谊抱怨道:“本来就是嘛,要是我没跟进去,那你不是要死在他手里?温谨那王八蛋,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他,否则我先揍哭他,再告诉圣上,非把他们青云山铲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