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谨一边给他倒酒,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奉常大人未及弱冠就做了九卿之首,挺厉害呀。”
任清冉接过酒,稍微有了片刻的迟疑,“家父年迈,恰好世袭到我这一辈,不值得一提。”
温谨笑道:“怎么不喝?”
任清冉泰然自若地看着他,又犹豫了一会,遂看了看杯中清亮的酒液,没再说什么,一口饮尽了。
温谨微扬起唇角,又问道:“奉常大人这是最后一辈世袭了吧?而今世家子弟都得各凭实力了。”
温谨明显话里有话,任清冉低声应着,“是啊,所以没什么。”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笛声,旋律走向婉转清越,却平白透出似有若无的诡异来。
齐方的乐曲风格大多悠扬大气,哪怕是很温和悦耳的清音,一曲完毕,也好似赴了一场盛宴,旋律萦绕在耳畔,说不清的意犹未尽。
羌族却与之相反,大多走的是诡异催尿的趋势,听起来也比较粗犷,有一种蛮人身上的野气。
而郸越的乐曲则是夹在两种曲风之间,似有若无的诡异时而伴随在笛曲中,又不失其婉转。
听这旋律走向与节奏,竟像极了郸越的曲子,虽吹得不是很响,却丝丝缕缕地渗入房内。
任清冉眼神闪烁了一下,竟有了点烦躁,“外面怎么有人吹笛子?”
“可能是谋生计的吧。”温谨忽而神情严肃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笛音还在悠悠地响着,任清冉的眼瞳却开始涣散了,“你问吧。”
温谨微微笑起来,“近月跟你是什么关系?”
任清冉可能是感到头痛了,指尖下意识地掐住太阳穴,道:“近月很好,她……”
温谨仿佛意料之中,掀了掀眼皮,没在意他的状态愈发不对劲,还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味起来。
外面的笛音陡然变得急促,任清冉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你这酒……”
温谨将茶杯放下了,又定神看了他一会,才站起身,轻声问道:“催情蛊,好喝吗?”
任清冉满眼的难以置信,但药效上来了,又让他顾不上温谨的话了,见温谨要走,便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温谨任他那么抓着,诡异般地用了温柔的口气,“我已经输了一切,不想再输了近月,对不起,我来世再还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