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昱道:“怎么?”
谢子婴做贼心虚,捂着脸道:“没,没有,没什么。”
没尴尬多久,外面又响起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待他们靠得近了,谢子婴才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震惊地道了一句,“郸越语?”
徐伯也道:“子婴,前面有辆马车像是陷进泥坑里了,要不要帮忙?”
谢子婴连忙道:“看看吧。”
温昱则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谢子婴道:“他们在谈论车轮陷在泥坑里该怎么弄出来。”
郸越与齐方素来不和,屡次进犯齐方边境不说,十多年前连同羌族害死了不少将士百姓,齐方百姓没谁容得了他们。
而今郸越人出现在齐方是怎么回事?
那是个颇为豪奢的马车,车轮的确卡在了泥坑里,身着郸越珠翠服饰的青年正围着马车急得团团转。
“哒哒哒”的马蹄声靠近了,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青年立马警惕起来,用非常不熟练的汉语小声说:“先生……有……有人。”
马车里也不知坐了何方神圣,竟也没想着出来帮那青年人,还低声用郸越语回道:“不必伤人,静观其变。”
清脆的少年音,还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谢子婴没想出来是谁,便同温昱一道下了马车,徐伯则静候在马车旁。
他俩并肩来到那辆马车前,青年人眼瞳微缩,戒备地盯着他们,“你……你们……什么,人?”
谢子婴道:“请问要不要帮忙?”
青年人似乎没听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子婴便皱眉盯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端倪。
马车里的少年却再次开口说话了,用的是极其流利的汉语:“多谢。”
少年似乎起身了,还想要出来,那青年忙转过身,再次用生涩的汉语开口,每个字都憋红了他的脸,“先生,不要,出出来。”
少年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极其平淡地说:“无妨,也不会怎样。”
而后又对谢子婴他们道:“阿崇少时伤了嗓子,说话容易结巴,还请两位公子勿怪。”
明显就是为阿崇不会说汉语找的借口。
温昱懒得搭理他,谢子婴则道:“自然不会。还请足下屈身从马车上下来,待车轮推出来再上去也不迟。”
少年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名唤阿崇的青年则恭敬地掀开车帘。
谢子婴下意识地抓住了温昱的胳膊,温昱低声问道:“认识?”
谢子婴道:“我不确定。”
温昱垂眸一想,抬手扶住谢子婴的肩膀,安慰道:“无碍。”
少年一身华贵的大红郸越服饰,头发也用许多彩绳和珠玉辫成了数条细辫,那张脸稚气未脱,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仍保留着九分当年的模样。
温昱似笑非笑道:“洛子规。”
“子规?”谢子婴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们说洛子规常年不在上郡,难道是因为他是郸越人?
洛子规也惊讶道:“子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