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别扭地道了声谢,又接过那冰凉的毛巾,背过身去才肯把衣袖拿下来,举着手帕敷在唇上。
上面的小伤口刚开始凝固,冰凉的水浸入后更得疼得他“嘶”地哼了一声,咬咬牙过后疼痛感消失了,又觉得那份冰凉特别舒服。
任清冉可能也知道他不好意思,便没有追问缘由,而是绕到凉亭中围着桌子坐下,将一坛酒打开倒了两杯,“坐吧,子婴。”
谢子婴埋头坐到了他对面,却不敢抬头看他,“叔父,我好像没见您喝过酒。”
任清冉将一杯酒推到谢子婴面前,道:“很久以前喝过,现在不怎么喝,看你想喝,便陪你喝一点。”
“噢。”谢子婴心里不禁担心起任清冉的酒量了。
他俩待一起喝了几杯酒,酒虽不烈,但就如谢子婴想到的那样,任清冉根本不胜酒力。
谢子婴心里烦躁,埋头就喝,难免也喝得有点高,便随口问了任清冉一个问题:“叔父,您有没有走过错路?”
他刚开口就后悔了,因为他是想到了温昱才问出口的。
任清冉怔了怔,或许是在酒水的作用下没作他想,喃喃道:“有啊。”
谢子婴全凭感觉好奇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任清冉沉默了一会,笑道:“当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再待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会恨他们,也会做出一些事后连自己都后悔的事。”
谢子婴道:“后来叔父是怎样做的?”
任清冉苦笑了一声,道:“当时那种情况,恐怕就剩下绝望,突然失去了生的念头,但是后来……”
他顿了会儿,回忆起多年前的过往,又低笑一声,继续道:“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信任,给了我生的希望吧。”
谢子婴猜测他说的可能是文帝和常青谊。
有时候,性格相合的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没有误解,也没有猜忌,只有彼此之间的相依相知。
不像他跟温昱一样,说到底他俩也没那么熟,温昱的出现像极了一场局,步步引他入局,又精心设计让他迷失。
谢子婴想,另外一个应该是常青谊没错的,虽然嘴欠到家,还没大没小,却是真心为任清冉好的。
只是谢子婴不知道的是,任清冉此时口中的“他们”一个指文帝,另一个人却不是常青谊,但等他知道是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不过这些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