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额头缠着白色纱布,面色惨白,微红的眼眸中含着泪水。看见专治伤疤的药膏,他更是愧疚难抑,泪水簌簌而下。
啪啪啪……泪水滴落银票上,刘羽忙擦拭眼睛,将银票拾起递与沉鱼,“大娘子,药材和衣裳尚可,银票就罢了,嫣然不喜妆扮,用不上银票。”
嫣然跳下马车,走来,一把将银票夺过,“何来用不上?我等身无分文……”
“住口!”
呵斥之声,自轿中传出。
此时,贾夫人已是老泪纵横。他们母子三人离开国公府后,一无所有。莫说衣食,便是看病买药都成问题。虽说皇后赐刘羽一处宅院,却未给一文铜钱。至于刘羽额头上的伤,仅缠纱布,并未上药啊!
虽沉鱼有心,送来药材与银票,可解他们燃眉之急,但是……她不能收!只怕,刘羽与沉鱼纠缠不清!
沉鱼对刘羽诚然甚好,可是……沉鱼乃寡妇,为夫守节之寡妇,身背诸多命案。白家妾室柳妖儿、白老夫人、白夜华,乃至昨日被毒哑的白姑母,即便非沉鱼亲手所为,亦与她脱不了干系。此等凶险女子,即便家资丰厚,亦不能要!
贾夫人揩去眼泪,厉声道:“嫣然,刘羽!速行!”
“母亲,何必如此匆忙,羽哥哥有伤在身,在颜王府休整一宿,明早再动身也不迟啊!”
只见红玉走来,其身后的翡翠挎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袱,似是来为刘羽送行。
见沉鱼和刘羽蹲在一处收拾药材,她便掀起轿帘,欲进轿内与贾夫人辞别,也给沉鱼和刘羽留些独处的机会。
哪知,她刚掀开帘子,贾夫人便出来了。
见刘羽和沉鱼皆面露愁容,依依难舍,贾夫人更是恼怒,一把将刘羽拽起,训斥道:“你尚未娶妻,莫要同寡妇有所瓜葛,让人耻笑。”
沉鱼心痛不已,蹲在地上纹丝不动。
红玉却是满脸怒容,与贾夫人争论道:“母亲,还请您口下留情,沉鱼虽然嫁给了白夜华,但她仍是清白之身。”
“清白?前些日子传言她被歹徒玷污了身子。”
“我鱼姐姐早已自证清白,况且,她精通医术,又懂得防身之术,怎会轻易被歹徒玷污?母亲切莫轻信谣言。”
沉鱼满脸羞愧,缓缓起身,转眼看去,不知贾夫人从何处拿出一把剪刀,扯起刘羽的衣袖,剪下一块,扔给红玉,“玉妃,无论你与我儿刘羽曾有何约定,皆至此作罢,我家与你绝交,此后再无往来。”
言罢,贾夫人又从自己的长袍上剪下一块布,扔给了红玉。
此时,过路行人见此纷纷驻足观看,皆面露疑惑之色,“这不是颜王妃嘛?”
“还有将军夫人。”
“这不国公府原来的夫人嘛,这是要与玉妃割袍断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