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道:“这是我兄弟沈放,是个郎中。”
一人笑道:“王大哥昨日还没吃饱么,今天郎中都带来了。”
王大给了他一脚,举了举手中扁担道:“今日总不能与那帮兔崽子干休,当咱们不穿鞋的好欺负么?”
众人都道:“正是!正是!”
一群人吵吵闹闹,不多时到了灯火之处,乃是一个巨大的码头,一半在河岸之上,一面伸在水中,到处点着火把。码头当中空出好大一块场地,堆了个高台,中间面对面摆了八把椅子,此时无人就坐,想是人都还未到。此时码头上尽是拿着扁担长棍的汉子,却不见一个玄天宗的人。
沈放和王大挤在人群之中,听周围人议论纷纷,都在咒骂玄天宗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听来听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又过片刻,突然身后一阵骚动,有人喜道:“路大哥来了。”
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路,一行人大步走了过来,最前面并排两人,左边一个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材不高,鹰钩鼻子,双目精光湛然。右边一人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方正面孔,浓眉大眼,鼻梁挺直,一张大嘴,虎虎生威。沈放道:“这位就是路大哥么?”
王大点头道:“不错,正是。”
说话间,一行人已从身前走过,上了高台,路海川请那老者坐在中间,又请两个中年人入座,自己坐到老者身旁。对面四张椅子仍是空着,有汉子递上茶来,几人低声交谈。
几人身后又站了十几人,形形色色,看衣着相貌与王大等人迥异,显是那三人的门人弟子。
又过片刻,王大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玄天宗的龟儿子怎么还不来,好大的架子。”身边众人都是出言附和。
突听一人道:“来了,来了,划船来的。”
众人在河岸之上,居高临下,只见河中上游,一艘乌篷船正飞速而来。船上挂着七八盏灯笼,那船来的好快,江面之上如一道流火一般,转眼已经到了近处。
突然一声长笑,四道人影自小船上跃起,如四只大鸟一般跃上岸来,又在岸上一点,已经站在高台之上。
沈放见那四人,倒有三个见过,昨日在酒楼之中的花白长须老者,白胖商人,薄唇文士全都到了。另一人也四十多岁,一身黑衣,眼神如电,脸上一道极长的伤疤。
沈放心道,看这四人轻功,都是不俗,四人就敢赴会,显是艺高人胆大,没把这赤脚帮看在眼里。
路海川站起身来,拱手道:“孙香主,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