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尚厚重,剑走轻灵。寻常士庶佩剑,一到三斤而已。武林中人争锋,三、五斤的剑最是常见。内家高手,多喜七八斤的重剑。而这等分量的长剑,若不是形状有异,多半已是神兵利器,江湖上难得一见。
剑过十斤,寻常人想伸臂直举都难,即便内家高手,惯用者也是不多。相较之下,刀就要重的多,厚背砍山刀,龙雀大环刀这样的重刀,三、四十斤也是寻常。
沈放点头道:“那便有劳前辈。”他不修内功,平常背着个六七十斤的大箱子到处跑,本就是想以蛮力弥补气力之不足。
吴烛庸道:“好,那你给这剑起个名字。”
沈放道:“名字?”他向来以为,剑名都是铸剑师所取,不想却是来问自己。
吴烛庸道:“不错,炼器乃是夺天地之灵气,自然要先取个名字。先有名,才是顺天应事,此剑若成,便是上天允了,顺应天道,自有造化,人间当有其位。若是不成,那也是天道使然。”
沈放笑道:“原来如此,那若是炼不成功,岂不是就怪我名字起的不对?”
吴烛庸正色道:“莫要胡言乱语,剑器人人可炼,但出炉是凡铁还是神兵,自有定数,你不要妄言,好好想个名字。”
沈放见他说的郑重,当下收敛心神,沉吟片刻,开口道:“先前我曾用万象之名,今去繁就简,返璞归真,万象归一,我想便叫它归元。万象余铁十三斤七两,前辈又赠我九两铁母之精,这剑便叫‘归元十四’。”
吴烛庸默然片刻,看看沈放,似有些惊讶,道:“不曾想你与此剑竟是如此有缘,我倒是忘了对你说,起名也要有所避讳,‘四’与死同音,恐为天道不喜。”
沈放道:“既然如此,便就叫‘归元’吧。”
吴烛庸道:“好,便叫‘归元’。我已有十一年未曾炼器,想当年我生平第一次炼器也是一剑,名曰‘鸿蒙’,今为‘归元’再开炉灶,倒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子,你先去把这猪头收拾了,我还要备些辅料,五日之后,正是十五,子时你助我一起开炉炼剑!”
整整一月之间,铁铺内炉火不熄,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不绝。初如轰雷阵阵,再如骏马奔腾,后若晨钟暮鼓。声音越来越稀疏,却也越来越是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