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想是我眼睛比较大。”
大荒落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胡言乱语,眼睛大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她声音本是清脆,这一笑出声,更显娇美。
沈放本性洒脱,放荡不羁,此时也是脱口而出,道:“前辈一笑,洋洋盈耳,定也是国色天香的美女,为何要带个面具。”
大荒落面具后双目突然如电般一闪,冰冷如刀。
沈放却仍是面带微笑,仿佛适才那句不是他说的一般。
大荒落道:“你休再胡说八道。方才那人,乃是九州八奇之一的悲秋神剑谢疏桐。”她一句话出口,自己都是一愣,也不知为何,对着这个无赖小子,自己就是生不起气来。
沈放道:“原来是他,原来剑法能与前辈难分伯仲。适才我看两位比试,一个好似小龙,一个好似猛兽,这便是意剑么?怎么跟‘形意拳’‘五形拳’有些相似?”
大荒落道:“你远远看去,也能看出蛇形、兽形?”
沈放奇道:“旁人看不出么?”
大荒落道:“我等这是以物化形,借形生意,以无招胜有招,还算不得真正的意剑。只是这招式旨在对敌,因人因地因势而变,就算你武功与我等相仿,若不是当面对战,感受剑意,也分不出形质。能一眼看出蛇兽之形,你武功乱七八糟,眼光倒是不差。”
沈放听她话中兴趣越来越浓,心道不好,自己的《天地无情极》还未找回,若是此人也存了疑心,我可难办,张口道:“我都是自己瞎琢磨,想了好多东西,也不知是对是错。前辈高人,我说与前辈听听,前辈帮我斟酌斟酌可好?”此话出口,他自己也是忐忑不已。
大荒落迟迟不语,显是内心拿捏不定,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意’之境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还是莫要说了。”
沈放心中一定,心道,果然如此,意境之道,全凭自身感悟,若是听外人之言,信与不信,都无好处,自己若懂,自不需人讲,若是不懂,讲也未必懂,若是强迫自己去信,反毁了自己道途。
大荒落又道:“你年纪轻轻,竟能自己悟出意境,更是创出招法,实在是后生可畏。想来你确是缺了名师指点,连意境基本的很多东西都是不知。罢了,我简单给你说上两句。第一,‘意’并无准则,脱形便可称为意。其二,‘意’的领悟与修为高低无关,你便是个极好例子,功夫不高,却已经领悟到了‘意’。但肯定修为越高,越易领悟,但也有人到了灌顶,也不懂意境,完全与人领悟力资质相关。第三,‘意’的招法却与修为息息相关,若无修为,你领悟的再多也是无用,简单来说,你脑中有山海,但你不会画画,自然画不出丹青妙笔,方才谢疏桐那句话,你不妨好好记下来。”
沈放道:“前辈适才说自己还算不得意剑,那真正的意剑该是什么样子?”
大荒落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说的更多,对你并无好处。各人理解不同,‘意’也并无高低,蚂蚁也能撼动大象,只是看你如何运用。我和谢疏桐也只到眼下地步,这化形之后,是否就是脱形,脱形之上还有什么,甚至脱形之路对不对,我都不知。”顿了一顿,看了眼沈放右臂,道:“我劝你一句,你莫要对此沉湎太深,你根基太差,若是使的不当,反受其害。还须勤练内功,夯实根基,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