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见她反哭的更是伤心,一时也慌了手脚,不敢接话。
秦广干咳一声,道:“活佛,你老交待的,每日用石灰掩埋粪尿。靠山那边多派兵卒巡视。不教百姓聚众滋事。告诫百姓莫喝生水。这几件事我都已办的妥当,只是说给这些人找些活做,着实有点难。这大大小小的茅坑已经挖了几百个,还有挑水的活计每天也用不了多少人,况且年老体弱的也干不了,此外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干。”
中土东周时期便有石灰,古人不知其消毒之功效,只是把它当作可以辟邪去污之物使用。
道济仍是躺着,也不睁眼,道:“跟你港过多少次了,莫要叫贫僧活佛,折寿啊!找不着也得找,若是不动,就如那张大屯一样,迟早生出病来。况且这么多人关在一起,不找点事做,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秦广道:“是,活佛,啊不,大师。大师说的不错,这些日子,营里滋事斗殴的越来越多,我再想想法子,再不行我把他们编成行伍,当兵丁一般,操练起来。”
沈放道:“我倒是明白些大师意思,这人多加上无事,确是隐患。不是朝中有人管么,有朝廷托底,找些活计岂是难事,说不定还能叫这些人赚些钱花。我闻昔日范文正也在临安做官,皇佑二年,遇到饥荒,流民涌入,文正公便是叫富户寺庙等有钱人出钱,招募流民为工,大造工程,为地方兴利,不仅养活了流民,更是惠及地方百姓。此后‘以工代赈’之法世人皆知。这才一百五十余年,朝廷便都忘记了么?”
秦广见帐中没有外人,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是说史大人?人家只管把盖子盖牢,不叫临安城里知道,他就万事大吉。遮掩还来不及,还谈什么‘以工代赈’,这几万百姓的死活又岂放在他们心上。”
沈放奇道:“我看这营中虽是惨淡,但也算经营有方,岂能说是不闻不问?”
秦广道:“流民营我也见过不少,哪个不是饿殍遍野,死伤无数,如地狱一般?往日朝廷收救流民,只给些吃食,过了冬天便赶流民返乡。哪里会给地方御寒,能活下来的流民十不足一。此处流民营处置之好,当真是不可思议,只是岂是那史大人之功?这营中的窝棚,铺的茅草,集中挖起来的茅坑,哪一件不是道济大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