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家,茅厕大多建在院外。谁知过了一刻钟时辰,德秀竟还是未归。
萧平安道:“怎地还未回来?”
沈放道:“荒村野地的,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找不到东西擦屁股,还是掉下去了。”自己也忍不住发笑,还有“拉不出来”几字实在不雅,忍住未说。
忽听门外脚步声响,却不是一人,听落足声音,一人沉重,一人轻灵。
沈放两人都是一惊,随即便听德秀高声道:“两位莫惊,有前辈前来投宿。”
两人心下稍安,“嗤”的一声,却是沈放先晃起了火折子。
灯光刚亮,外面人已经入屋。竟是三人,而且德秀身后两人,沈放尽皆识得。一人面罩面具,夜雨之中,仍是丝毫不见狼狈,竟是玄天宗大荒落。另一人却是自己的老对头柯云麓。
外面风雨声大,大荒落武功又是太高,沈放与萧平安两人都未能听出声音。
再看德秀,却是鼻青脸肿,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想是吃了些亏。进屋看看两人,也是一脸苦相。
双方一照面,都是一惊。柯云麓面色一寒,道:“当真是冤家路窄。”
沈放并不应他,反是去看大荒落。
萧平安见大荒落却是欣喜,道:“前辈你伤好了?”
大荒落对他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有些倦了,你们都去外面等着。”
几人都是不敢多嘴,柯云麓也老老实实退到外屋。沈放拆了两根椅子腿,做了两个火把,点着了,一枝支在厅堂。一枝送到内间卧房,又反手将门关上。
大荒落看沈放进出,冷眼相看,也不出声。
柯云麓自寻张椅子坐了,看沈放进去出来,不住冷笑。这屋中共有五张椅子,一张堂后居中,四把分列左右,角落里还有一张矮凳。椅子还被沈放拆了一把,此际沈放和萧平安在柯云麓对面坐下。德秀却是气鼓鼓站着。
萧平安低声问德秀道:“你怎被人打的头破血流。”
德秀望了柯云麓一眼,满脸怨恨,道:“奶奶的,善哉善哉。我刚出门,还没到茅房,就遇到这俩。开口就问,和尚,你干嘛的。我着急如厕,哪有功夫理他,回他一句,你管这么多。谁知此人脾气好生古怪,立刻对我出手。好在我身手矫健……”想到自己眼下鼻青脸肿,吹牛的话总算忍住未说。
柯云麓哼了一声,道:“倒霉和尚,早说你是少林弟子不就完了,说话火气这么大,没打断腿,算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