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道:“不是的,不是的,没有,没有。”
院中虽是无人,叶素心终究面薄,心里慌的一点不比萧平安要少。萧平安若能接上两句,也好倒好,眼下萧平安乱棍下去也蹦不出几个字。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叶素心见他低头看着自己,越加害羞,低头道:“你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萧平安大急,忽道:“昨日晏苍然来寻我。”
叶素心皱了皱眉头,道:“他寻你何事?”
萧平安将昨晚的事大致说了,晏苍然有意拉拢自己替翼王府效力。
叶素心眉头更紧,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萧平安大感为难,摸摸头道:“这……这……”
叶素心道:“你觉得我伯父、晏苍然他们,都不是好人是不是?”
萧平安急道:“没有,没有。”
叶素心道:“你可见他们强取豪夺,滥杀无辜?”
萧平安摇了摇头。
叶素心又道:“你可见他们坑蒙拐骗,欺压良善。”
萧平安好生犹豫,只觉叶素心这话好生难答。但细想之下,他对这些人全然陌生,他们做过什么,其实自己多半并不知道。
叶素心道:“在大宋汉人眼里,他们自然不算好人。我听沈兄弟说过你们小时的故事,我也觉为难困惑,忍不住也曾问过伯父。”
萧平安不敢接话,静听她说。
叶素心又道:“我伯父说,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他很早就为翼王府效力,里县死了这么多百姓,他也觉愧疚。但他做的就是这个事,就如屠夫杀猪,渔夫捕鱼,并无二致。就和你们在开封,不一样杀了很多金人?这国家的大事,我是不懂的,只知道各为其主。古往今来,勇者必狠,武者必杀,智者必诈,谋者必忍。莫说军国大事,便是江湖武林,市井街头,多少尔虞我诈,你争我夺。老虎吃鹿,对鹿而言,老虎就是恶的,可老虎不吃鹿,它自己不就饿死了么。上阵打仗的将军,对本国之人,乃是英雄,放到敌国,不就是仇人恶鬼么?这世间,善恶怎分?又难道都是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