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安一路也见过不少江湖人物,责备者有之,劝导者有之。询问之下,第一,盛云英带着连云盛家,一路马不停蹄,早已返回四川。其二,燕长安要刺杀韩侂胄的消息,如同昆仑与少林一战一般,乃是天南地北,数地同时传出消息,显也有人心机设计。
思前想后,不得要领。后来与沈放遇到,说起萧登楼之事,忽然警醒,莫非也是盛云英故意透露?
自己与盛家多年之好,何以这女子处心积虑,想要陷害自己?
不管如何,此事已是四处漏风,逼得他也不得不熄了主张。此际听人问起,他倒也不是第一回作答,道:“不错,燕某以为,韩大人识人不明,用人不当。这一年战局左支右绌,处处遭遇败绩。须得换有识有能之士主持,方能扭转胜局。”
砦锦发笑道:“请问燕大侠,眼下朝中,哪个才是有识之士?钱象祖?张岩?卫泾?雷孝友?林大中?娄机、娄钥?还是史弥远?”
燕长安不愿多谈,道:“是,燕某思虑也不周全,此事有些冒失。”
陆平仲打个哈欠,道:“我说你们这些人也是,有灌顶境的高手在此,不讨教些武学心得,倒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闲话。”
阚雉阳哈哈大笑,道:“是极是极,斗力境巅峰到灌顶境,说是我等武林中人,一生最难的关卡也不为过。多少天才人物,在此瓶颈一困就是十多二十年。方才那位一意孤行,不也是突破不得,不得已再入江湖。他替翼王府做事,谁不清楚,想的是能凑到双尊身旁。只是此等诀窍关键,乃是万金不换,只是不知道燕大侠肯不肯指教。”
燕长安道:“燕某也不过侥幸而已。”
牛皋呵呵笑道:“陆老头你也是自讨没趣,知道万金不换,还要故意去问,闹得大家下不来台。”
燕长安微微一笑,道:“燕某出身贫寒,出来闯荡江湖,也是无根浮萍一般,若不是多得名师不吝教诲,岂能有今日。若说心得,武功一道,绝不是自己一个人埋头苦练就能完全。诸位若有兴趣,不敢说指教,大家切磋切磋,却是无妨。”
陆平仲道:“那老头子厚颜先问一句,燕大侠蛰伏这十余年,一跃数步,莫非有什么天赐神机?”
燕长安沉默片刻,慢慢道:“若说不同,燕某之前,虽也努力练功,但并无要如何如何之决心。这十余年,燕某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突破灌顶。”
风危楼自燕长安这句话开口,双目便即睁开,待他说完,沉吟片刻,又缓缓闭上双目。
牛皋笑道:“原来还是心志要坚,想来我等还是毅力不够。”
甄意融道:“敢问燕兄,你这心志来源于何?”
一旁沈放道:“乃是为解我身上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