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心头一紧,几乎疑心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冷眼看他。
汉子道:“你在寻吃的是不是?”他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如同舍不得,若不是萧平安耳里目力过人,真听不清他说什么,
萧平安这才明白过来,简直忍不住想打人,卖吃的你就卖吃的,鬼鬼祟祟,搞的跟干什么似的。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吃的。”
汉子贼眉鼠眼,得意的笑,眼睛都瞧不见了,从喉咙里拔出一点声音,前一个字轻飘飘听不真切,后一个字却是拖的老长,道:“有-鸡——。”
过了片刻,那汉子骂骂咧咧出了巷子,连吐几口唾沫,骂道:“一毛不拔的吝啬鬼,活该饿死的守财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也想吃鸡!”
萧平安寻了个客栈住了。
城内客栈倒是出奇的便宜。只是里面除了一张会唱小曲的木床,一床跟纸比薄的被子,一个破了一角,躺上去就能叫人头破血流的瓷枕,什么热水毛巾一概没有。
萧平安也不挑剔,自己拿干粮吃了,又灌了瓢冷水,倒头就睡。
睡了好似很久,又好似只眨眼功夫,忽听隔壁吵闹之声,立刻醒转。
睁开眼来,就听楼上一间客房的客人正自大发雷霆,咆哮道:“一口热水也没有,你们还开什么客栈!”
这光景,能有人来住店已是不易,那小二也是懒散,故意将人安排在一处,大约是也好伺候整理。吵闹的客人离他不过两间房,那人声音破锣一般,听的煞是刺耳。
瞥一眼窗外月亮,还不到一更时候,自己这一觉果然睡的甚浅。
这个时节还敢开门的客栈,小二岂是好相与的。与客人显是已经周旋了一会,此际客人发怒,自己也不惯着,声音跟着大了起来,道:“客人来住,有言在先,非常时日,一切从简。简陋之处,若是挑剔,恕不接待。”
那粗声汉子更怒,道:“放你娘的屁,这叫简陋么,猪窝也不如!”
小二道:“若是还有上好的猪窝,客官自去住不留,不过住店的铜钱,概不退还。”
萧平安闭上眼,客栈客人闹事,司空见惯,吵上两句自然就不吵了。
那粗声汉子还有个同伴,果然出来劝架,道:“算了,算了,将就一晚得了。”
萧平安心念一动,这后说话的一人声音听着竟是有些耳熟。
粗声汉子余怒未消,又与那小二争执两句,后说话那人不住相劝。
萧平安只觉这人说话声音有些熟悉,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是何人,想来并不算如何熟识。摸不清对方是谁,自不会有招呼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