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收拾旧物,看见了那个迟迟未曾还回去的香囊球。里面的香膏早已散尽,她捏起球拧开,挖了一小块香膏放了进去,浅淡的茉莉香缓缓弥漫。
赵华章,没想到当初的弱鸡小少年长成大人模样,如今让人刮目相看,果然当兵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不,应该说练武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大哥年幼时因为营养不良瘦弱矮小,后来吃饱喝足,又跟着爹练武,现在也是高大健壮。后来去了武馆,更是越长越高,都赶上爹了。
夏初拎着香囊球放到桌边,抱起了琵琶,手指抚上琴弦。
柔美的琵琶乐声悠扬而起,董小环刚要开口说教,就被这声音打断了。前厅的几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曲子以前没听过。不过他们听过的本就不多,普通人日子不算悠闲,哪里有空去听这些。
“小初莫非真有些天赋在身上,竟自学至此。”董小环晃着腿,“总是如此欢快,让人想跟着曲子起舞。”
王勇手指敲打着大腿,“我以前倒是听过一些,那是只觉吵人,没想到挺悦耳。”
张昼闭目聆听,小初刚弹时还有些滞涩,不过几日,就如此连贯流畅,当真天赋?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由看向大哥。
但他们再怎么质疑,也联想不到这十五岁的躯壳里住的是二十多岁,不属于现在的灵魂。
夏初自有了琵琶,便整天在家里研究曲谱。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连董小环都会去铺子。要不是大安小安要吃,她怕是午饭都懒得吃了。
何所谓的人在天盛斋守了一个多月,人影子都没见到。根本没想到人去而复返,当天就把琴带走了。
赵华章再次见到王夏初,时常想起她的笑容,小时候的模样与长大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心绪难以平静。
这日休沐在家,祖母又提起他的婚事,他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起夏初的脸。
“章儿?章儿?”赵老夫人见他久不回答,反而露出一抹笑容,心念一动,“那姑娘叫什么?”
“王夏……”赵华章下意识回答,然后猛地反应了过来,恼羞的喊了一句:“奶奶!”
“王夏?”赵老夫人皱眉思索,却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是哪家的姑娘?不在此地?”
“不是。”赵华章有些懊恼,“您别问了,我暂时不想成亲。”
“那你什么时候想成亲?先前在外地我没顾得上,你如今都二十四了,你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你大哥都开始读书了。”赵老夫人有些焦急,“你大哥如今孩子都有三个了,你还不急。”
“都有三个曾孙了,您还急什么。”赵华章看着奶奶苍老的脸,不忍她老人家总是担心自己,“我心里有数,您老不用担心。”
赵老夫人急道:“我怎么不担心?我没几年好活了。还不趁我在给你寻个好的,等我百年之后,那罗珊珊指不定给你找个什么样的。你父亲耳根子又软,到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找个搅家精,你这一辈子可怎么安生?”
“奶奶,我不爱听您说这些话。”赵华章蹲到她脚边握着她的手,“我这般大了,哪里还会任她摆布。你还要活好些年,还要看瑞儿成亲呢。”
赵老夫人恨得捶了他一下,“我连你都等不到,还等得到瑞儿吗?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