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师坊和德师坊住的都是学院里或德高望重或博识通达的讲师,平时少去打搅。要是被留住,你就等着这些讲师长篇累牍的教训吧。”
正是上午,劝学阁竹林外银装素裹的枫树大道上,少有人迹,林栖梧和林珏从劝学阁撑伞走来,前者温柔的声音在雪地里轻轻回响。
雪花纷纷里,林栖梧穿着绣荷棉袄,俏脸躲在毛绒绒的衣领里,发髻上插着玉簪,玉手举着小油纸伞,与穿着玄色棉袍眉头紧皱的林珏一前一后。
虽已过了一夜,但林珏依旧在思考碧原晴空为何要放自己离开,少年的眉头微微蹙起。此时听见林栖梧的话,才恍然般回过神来,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劝学阁是腾岐学院位置最靠里的建筑,背面与岐巍城区只相隔一道城墙。而在劝学阁正面,隔着竹林和道路,正好斜对着一处讲师居住的院落群,名为礼师坊。
礼师坊旁边,隔着一处小花圃的就是另一处讲师居住的坊——德师坊。
林珏视线简单扫过,见两处建筑布置相差不大,便失去了兴趣,只是轻轻点头,继续凝神沉思。
林栖梧看向一副忧心天下的林珏,有些好笑地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诶?”林珏抬头看向林栖梧,一脸疑惑。
“在想什么呢?小小年纪就苦着脸,真是比我这个大人还是大人呢。”林栖梧微笑着偏头看林珏。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林珏不好意思地朝林栖梧笑笑。
“你还年轻,想不明白事情很正常。古代先贤经典,都不是读懂,而是在一番经历后才能想明白。你小小年纪,这般苦思冥想,只会伤神而无用。”林栖梧鼓励地扬了扬小拳头,“少年就要有少年气,一股敢闯敢拼的气。现在想不明白的事,不妨把他丢给未来,时候到了,总有恍然大悟的一天。”
林珏一怔,然后释然一笑。是啊,现在的我怎么也不可能想明白碧原院长要做什么,那又为何要逼自己立刻就要想出来呢?总有一天,时候到了,我会知道的。
瞧见少年眉宇舒展,林栖梧轻轻抿嘴一笑,柔柔声音又开始介绍起来:
“我们正在走的这条路被院内学生取了个‘知错’的笑称,因为这条路往北既直达劝学阁,往西又临着两坊。有的学子运气不好,刚从劝学阁出来,就被坊里认识的讲师看到了,免不了受一通教导,只能连说知错知错。
知错路东边,过了前面那道林子,就是学院的御马场,很是宽阔,是二三十年前朝廷赏给学院的,里面有良马数十匹,若是想要学骑马,就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