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问缘由,只由着怜莺去了。
青澜院室内烛光昏黄,外室的小榻上,四名宫内侍女之一的青妩只睡在小榻之上守夜。而内室的西番莲花纹床帐已被放下。
显然如今这主仆两个是都已睡下了的,不过青妩向来是个警醒的,她几乎是在怜莺翻窗偷偷潜入室内后,便一个鹞子翻身,只欲朝着怜莺的方向袭击过去。
怜莺感受到了袭击过来的掌风,当即吓得招呼了一声“青妩姐姐是我!怜莺。”
见真是怜莺,青妩这才堪堪收了手,她看着怜莺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小姐屋里做什么?”
怜莺得意道“当然是有大事要告诉小姐了。”
“什么大事?于瑟这是终于打算对我动手了?”姜念娇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了身。
怜莺立刻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他们几个戒心忒重,到如今也不肯对我委以重任,不过好在我聪明又机智,倒是从那晚冬嘴里套出了一些消息。”
“我听那晚冬说她们四个丫鬟贪墨你的银库其实都是受了于瑟指使的,而且看样子,于瑟个人是拿了大头的。”
姜念娇听了此言,第一反应显然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主母联合外人私吞自己女儿家财,这种丑闻便是整个上京圈子里都未有耳闻。
都是官家太太,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丑事若传出去,且不说家里如何处置,便是传出去,整个姜府都要沦为笑柄。
故而听到这样的消息,姜念娇实在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怜莺却以为她是不信自己,便又强调道“当时那晚冬喝醉了,酒后真言应该不会有假!况且咱们这些时日不是一直也没找到那账本吗?小姐咱们不如派人去思心园里找找线索吧。”
姜念娇没有说话,她此时正在闭眼沉思,暗想着这事还要不要查下去。
毕竟她的确是打算在成婚之前给于瑟一个大惊喜,但绝不是这种,这种丑闻伤及的可是整个姜家的脸面。
虽然她的确对自己父亲有怨恨,但她也是姜家人,某种程度上还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姐,我倒是觉得此事的确有必要查下去,说不定除此之外,还能查出别的一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妩此时也突然开口道。
姜念娇思索一番,随后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嘱咐了这些人一番,只让她们不要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交代完这些她才招呼了一名守在室外的女暗卫进来。
进入室内的是流云,她一身黑衣装扮,几乎与夜色同融。她面容刚毅果敢,又是做的中性打扮,若不是她开口,众人怕都免不了要以为这流云是个英俊青年。
流云进入室内,便单膝半跪于地,只抱拳道“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
姜念娇随后便将怜莺刚刚得到的信息与流云细细说了。
最后她又免不了交代一句“此行一路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流云自然领命而去。
夜行衣无疑是在这夜色里最好的掩护色,借着影影绰绰的树影屋檐,流云一路飞檐走壁,几乎毫无阻碍便入了思心园。
被夜色与阴影笼罩
的内宅后院只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思心园外此时只留着几盏昏黄石灯,却并无人值守,便是室内也只留着星点烛光。但这点烛光根本撑不起这里的阴暗。
反而只像是为这头巨兽凭空添上了一双眼睛。
流云纵身溶于黑夜之中,首先摸索的去向便是于瑟往日核算账目的小书房。
这间书房外倒是有两人守在门外,不过他们显然也是懒怠惯了,此时明明该值夜的他们,却是一人缩在一个角落里打着瞌睡。
流云悄无声息的踏入小书房时,他们居然还在香甜的梦中直咂嘴。
流云是将姜府都踩点过一遍的,故而她此刻倒是颇有目的性的往一个雕花木柜摸索了过去。
只是在她即将拉开雕花木柜的柜门之时,柜子上的铜铃突然响个不停,于此同时,她身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
流云本就是习武之人,对于这样的偷袭自然十分警觉,她几乎是就地一个翻滚,便躲过了那身后的袭击。
但即使如此,她的后背却还是被那长锁勾爪伤到了皮肉。
那袭击她的人形如幽灵。
他着一身宽大黑袍,脸容也被掩在了厚重的兜帽之内,他手持长锁勾爪只对着流云步步紧逼。
流云一时竟被他逼得无处容身,因为对姜府的兵力分布十分清楚,所以流云并没有带什么武器,她唯一带上的也只是一枚匕首和一个信号弹。
不想如今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匕首对上勾爪当真是毫无胜算,而且这人的功法也远在流云之上。
流云与这人拆了十几招后,便知道自己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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