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天色也不早了,虽然赏菊宴上有刺客的事早早便被封锁住了,但这并不妨碍稍微有些门路的人的推测。
而且京中又是调金吾卫,又是请大理寺的人,这些人的出动,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事故。
故而许多人在发现自己的妻子儿女去参加赏菊宴却迟迟未归,便也打算去齐府一探究竟了。
而随着前来一探究竟的人越来越多,今日赏菊宴上的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故而在梁王与大理寺商议过后,他们便还是决定放人了。
因为事出有因,所以城中虽然实行宵禁,但今日的金吾卫们却并没有拦截这些晚归家者。
姜念娇与姑母表弟从齐府出来时,原本就车马众多的齐府便显得更为拥挤了,各府的主人或者管家都只在外守候。
姜念娇并没有指望过姜放会过来,故而在出府之后,她便打算直接坐上自家的马车离开。
不想在她准备上车之前,突然有人出声唤了一句“大小姐。”
她起初还以为那人是在唤别家的姑娘也没在意,直到杜姑妈突然唤了一句“张管事?”
姜念娇闻言这才朝对方看了过去。
来人四十多岁,瘦高个,留着短须,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
这人可不就是自己府上的外事管家吗?
故而她也停了下来道“张管事,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翘儿给你们报过平安了吗?”
张管事笑吟吟的道“老爷放心不下小姐与夫人,故而便亲自过来了。”
听说姜放亲自过来接她们,姜念娇一时还有些意外。
不过想到杜姑妈,她很快便也领悟了过来。
她倒也并不在乎姜放关心不关心自己。
反正她与姜放虽然是父女,关系却也比路人强不了多少。
从前幼时她或许还会渴望得到这种关怀,可当一样东西,你从来都没拥有过,或许也无所谓害怕失去了。
她对姜放的态度便也是如此。
上车时,姜放果然正在自己平日上朝驾驶的那辆马车上等着他们,他的视线只在姜念娇与杜姑妈一行人的身上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随后他也没说那些嘘寒问暖的话,他只轻声道“先上车吧。”@
姜念娇闻言自然上了马车。
而在她上车不过片刻之后,陆知章果然半点也不意外的先看向杜姑妈问了她有没有事。
杜姑妈自然摇头。
之后他又问了杜泽迟,杜泽迟自然也只摇头,甚至因为今日自己的表现,杜泽迟随后只又在姜放面前说了自己今日的发现。
看着杜泽迟口沫横飞,杜姑妈显然不是很赞同,他只瞪了杜泽迟一眼道“行了,你便少说两句吧,这一晚上你折腾的还不够啊?”
杜泽迟被自己母亲训斥了,自然也不再吭声。
制止了自己儿子的话,杜姑妈方才对自己兄长道“不过我们虽然没有事,但娇娇刚才可差点命悬一线。那些刺客刺杀梁王还不够,居然还想刺杀娇娇。幸亏娇娇被人救了,不然今日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泽迟听了这话,立刻纠正道“那两伙刺客根本不是一伙的,就是那个什么眉,想得陆大人倾心,特意弄出来一出苦肉计,谁曾想她自己没用上就被人杀了,表姐倒是被无辜牵连。”
杜姑妈说起当时的情形,本意只是想让自己哥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毕竟在姜府住了也有这么久了,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她还能看不出点门道。
故而听到杜泽迟差点带偏走话题,她不免又瞪了杜泽迟一眼,杜泽迟不知自己母亲的苦心。还只小声嘟囔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不过好在姜放也终于看向姜念娇了,他才终于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姜念娇摇了摇
头“没事。”
姜放看着姜念娇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故而他只点了点头道“那你注意安全。还有往后别到处招蜂引蝶,婚事若再黄一门,我可也管不着了。”
姜念娇听到这话,只干脆连声都没吭了。
反正在这人看来,自己怕也只是个成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的惹事精。
杜姑妈本是想缓和二人的关系,倒没想到自己这一善意之举倒好像反而把他们的关系弄得更僵了。
考虑到自己到底也不清楚这两父女到底有什么心结,她自然也不好再继续开口。
而杜泽迟见大家都不说话,自然也不再开口,沉默只在车厢内蔓延。
十一月一至,天气便也越发冷寒,京城连着几日的阴雨连绵,寒风刺骨只让人也在这萧瑟的季节里变得难捱了起来。
自上一次赏菊宴过后,关于梁王差点被刺一事,虽然那几人仍旧不肯招出幕后之人,然而大理寺却还是再次查出许多羌漠细作,其中甚至牵扯到一些朝臣,也是因为如此邕帝也不得不重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