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妹也有好多年未见了,我之前便想去看她,可公务繁忙总是抽不开身。如今你来了,我倒正好能托你替我将一些荆城风物交到阿南的手里。”
荆城太守口里的阿南自然便是自己大嫂了,而这阿南的称呼想来应当是大嫂的乳名吧。
陈靖淮也没多想,对于荆城太守的嘱托,陈靖淮自然是一口应了下来。
之后这荆城太守只又与陈靖淮寒暄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而等荆城太守离开,宋楚楚便迫不及待的溜进了屋子里。
这一次陈靖淮倒是没那么抗拒她了。
宋楚楚美滋滋道“咱们如今伤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还问他们要了伤药之类的东西,咱们现在也回去吧。”
陈靖淮点了点头。
随后他试图起身。
宋楚楚便又连忙凑过来搀扶陈靖淮。
二人出了回春堂的大门,便觉一阵寒意袭来,十二月的天灰蒙雾罩,像是随时便要下一场雨雪。
还好陈靖淮早在内室时便裹紧了衣服,如今倒也不至太过冷寒。
不过从内室出来时,他们这一路上倒是惹得不少人旁观。
陈靖淮只觉有些奇怪,看得人多了,他不禁也朝其中一人看了过去。
不想双方视线一对上,那人便朝陈靖淮直接走了过来。
那人笑眯眯道“你们出来了啊。”
陈靖淮压根不认识对方,突然被人问候,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他一点头,那人便又道了一句“这人啊都是患难见真情。你啊,就别辜负人家了,还是好好珍惜人家吧!这京城的贵女哪有咱们这儿的姑娘知道心疼人。”
听到这里,陈靖淮只觉一脸迷糊,这人谁啊?上来便对自己一番说教,他们很熟吗?
他疑惑的看向宋楚楚。然而宋楚楚却也是一脸迷茫的朝陈靖淮摇了摇头。
而且在这人说了这话之后,原本就在围观的人便更多了,虽然他们没有冲上来,但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只也让陈靖淮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他一把拉着宋楚楚的手,便想开溜。
宋楚楚也是不明情况,只一把护在陈靖淮身前,他对那人道“你谁啊你?我们认识你吗?你这人怎么张口就来呢。”
那人见了宋楚楚也不生气,他只呵呵笑道“姑娘不认识我也正常,我们就是刚刚在衙门口听罗县令审案的围观群众!姑娘真是有情有义!我们看了都心疼!不过这小伙子人虽然不咋的,但良心也没坏透,生死关头还知道救你一把,我就觉得你们俩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好好谈一谈。说不定这事儿不就成了。”
听到有人夸自己,宋楚楚心里美滋滋的,然后再听那人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宋楚楚终于想起自己在衙门口造的孽,她当时为了拖延罗县令的时间,只对着陈靖淮张口就来,生生将他塑造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大渣男。
这会子围观群众信以为真,怕是在当场吃他们的瓜呢。
宋楚楚没忍住当场便捧着肚子乐了起来。
陈靖淮自然也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形,他也没心思解释,只黑着一张脸,拖着宋楚楚便走了。
……
第二日,天光刚亮。他们一行人在与荆城太守告别之后便离开了叶城。
此后一路紧赶马车,几日急行,陈靖淮一行人便也赶在了大雪落下之前进入了上京。
乍然从荒凉的云洲进入上京,虽然宋楚楚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繁华,现代都市的繁华比之古代应该也只有过而无不及。
可真正踏入上京,宋楚楚还是禁不住要为这上京的繁华所震撼。
纵横阡陌,规划的错落有致的坊市,宽敞的街市,巍峨的城墙,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崭新的一切只让宋楚楚从进城之后便掀了车帘没舍得将车帘放下了。
陈靖淮因为受了伤,这几日只与她坐在一辆马车里,好在如今入城,那伤口也因为宋楚楚的亲自照料而日渐好转了。
故而即使上京城湿乎乎的冷风吹进来,对于他倒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陈靖淮只闭目养神。
此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很快便驶入了王留坊,王留坊比之其他街市要冷清许多,然而这一路的院门屋舍的建筑风格只也让宋楚楚知道能住在这条街上的多半非富即贵。
随后马车又前行了一段路,众人便见得一处院门口放着两只石狮子,朱红大门之上挂着陈府牌匾的大宅子正开着大门像是迎着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