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虽然身居高位,也常年上朝,但却一直是个隐形人,众人几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
可如今这个隐形人居然出手了。
一时所有人都看不清对方这是什么路数。
直到赵念泽出言打破了这平静,他朝那位年轻的言官道了一句“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另有一事要发表意见?”
那年轻言官只道了一句“臣的确有事要启奏,臣的这份奏章是来自安西治下一位知县的来信。他奏安西知府中饱私囊,从三年前开始,安西的救济粮便未发放到下面过,便是救援,也只是下面的官员为了不激起民怨,只能东家拼西家凑,而救济粮多数都被纳入了知府他们的囊中。除此之外,他们每年在有上面的减免纳税的情况下,还对下收取足额的赋税,安西早就是民不聊生的景象了。”
“有田的为了生存只能卖田卖地,之后沦为租户,没田的只能卖儿卖女,卖入那些大户人家家中成为无籍的劳动力,如此一来人头少了,赋税自然也少了,而他们对底下这些大搞兼并的大地主不闻不问,甚至狼狈为奸,却对底下的疾苦视而不见。”
“这样欺上瞒下之辈,总可说他是怜百姓疾苦之人?”
“这必是血口喷人!”那名原本在奏请免除赋税的官员立刻开口道了一句。
听到对方的话,那言官却也不咄咄逼人,他只不卑不亢道了一句“是不是血口喷人,此事只需派人一查便知,臣恳求陛下,能派人去安西走访一趟。”
“若其所言果真是微臣误会安西知府,臣愿除去头上官帽!不知许大人可敢?”那言官继续反问道。
听他这话,虽然不至咄咄逼人,却也有四两拔千斤的意味。
那人当即只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那尚书虽然不知道赵衍桢是什么来路。
可此时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我看他怎么敢呢?毕竟安西问题这么大,他担得起吗?我就说年年赋税减少,年年救济灾粮,怎么就安西这里的人口仍旧这般大量锐减,原来是安西这里硕鼠为患!臣恳请陛下就此事!”
那尚书底下自然也是有不少人的,听了尚书的话,其他利益相关者只也齐声道“求陛下明查此事,还安西百姓一个公道!”
赵念泽闻言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赵衍桢,并且朝赵衍桢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道今日这起严查安西的事情,原本就是他与赵衍桢在背后合伙推波助澜。
赵念泽只朝底下众人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安西此事若为真,那自然是决不能姑息的,若为假!那也是不能允许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只不知众位爱卿,可有推荐钦差的人选。”
“微臣以为晋王为不二人选!晋王殿下德高望重,又有雷霆手段,行事公道,实为此次钦差大臣的不二人选。”
“微臣也以为。”
当下这些站出来的人,自然仍旧是赵衍桢的人,而罕见的是,这一次高程两派却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赵衍桢。
唯一反对的也不过是那位许姓言官,但他们的声量不大,故而很快这人选便被定了下来。
赵念泽只道了一句“既然大家都觉得晋王合适,那走访安西的任务便交给晋王了。”
说完赵念泽只又看向赵衍桢的方向,赵衍桢得到任命,此时方才从中走了出来,道了一句“臣必不负殿下所托,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而待处理完这桩事后,赵念泽身边的太监只也跟着道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听到对方这话,底下再没有人站出来,片刻后,那太监挥了挥拂尘道了一句“退。”
随后众位朝臣便如退潮的鱼群一般鱼贯而出。
不过在这些人中,刚刚被临时任命为安西钦差的赵衍桢却是在不过前脚刚刚踏出大殿正门的时候,被一名小内侍唤住了。
“大人,我们主子想请你过去一叙。”听了这话,赵衍桢只看了一眼上首的宝座,此时那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他看了那个位置,随后默默点了点头。
那内侍随后便领着他往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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